二的尺码。 掌柜猛夸唐糖识货。当然识货了,货是好货,价钱也堪堪比那些花衣裳高了一倍! “我何时说过要给大人买鞋?” “哼,连袜袋都没有。” 刚放完一通血归来,唐糖的心都在滴血,回来一句好的没捞着,他居然还在嫌弃她没给他买袜子! “大人一个收礼的,拿到东西不先试一试,光顾着挑三拣四。” “总要成套的罢,可见你未上心。” “不上心我突突突步行到南市,在成百上千套花衣裳里面挑昏了眼,好容易挑了件估摸勉强能入你眼的,花了血本买下来,又蹬蹬蹬步行回来,就为省几个车马费,人都快要散架了。不上心!” 纪理直勾勾望进她的眼里来,缓缓道:“是么。” 唐糖心里突突乱跳,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上当了。 “要不要伺候我更衣?” “我还得去找食吃……”她窘脸跑了。 ** 日子忽然变得平静缓慢,像秋阳下的一碗水,波纹微生,滋味温和。 纪理最近每夜都要寻一题九宫算来解,不解不成眠。 唐糖自小沉迷这个,加之这么多年熟能生巧,普通的一局,她通常花半个晚上就能解完。故而纪理只允她一旁观战。 唐糖是个急性子,观得烦躁了恨不能亲自上手,纪理却不准她插言,她气极欲走,他又不许她走。 为了不叫她走,他想出个折中的法子,搬一摞唐糖喜欢的好书,让她一旁待着,考虑到这家伙一贯的看书恶习,书旁还备了几碟子零食瓜果伺候着。 如此周到并惬意,唐糖再不作陪,倒还说不过去了。 这夜照旧,二人各顾各埋头,唐糖阅手里鲁工卷正入迷,面前一碟剥好的橘子瓤。 她正送了一瓤橘子入嘴,阿步端了药碗来了。 阿步说,因为每个月真正发工钱给他的人是老管家,故而纪方那头有什么嘱咐,他是万万不敢怠慢。 比如纪方从京城递来的药,即便纪二爷十分嫌弃这股药味,阿步依旧雷打不动,每日将八碗水熬作一碗水,端了药去书房给纪二吃。 每到这个时候,唐糖总是装模作样,作看书入定状,一副世事不问的样子。 苦的是她面前的东西也不能吃了,眼神亦不得瞟了,一直得绷到纪二爷又唤她:“过来帮忙。”她才好意思动弹,那个时候,一碗汤药估计也已然放温了。 每天如此,药放凉了,最后倒掉了事。 这天阿步自然没放过他:“二爷,该喝药了。” 纪理这天约莫正算到关键头上,纸间交战难解难分之际,被阿步这么一扰,他有些恼:“要喝你喝,一次全煮了喝光,多闻一次都反胃。” 阿步吓得脸都发青:“上回在京城,崔先生替小的号过一回脉,说小应该多败火,不兴吃这些上火的东西……” 唐糖强忍笑意,紧紧攥书,目不斜视。 “端走。” “二爷,照旧放凉了再让小的端走罢,小的也算给府里一个交代。” “谁要这个交待你让谁喝。” “诶?好像有人敲门?二爷……小的这就去开!” 阿步也就是机灵得不明显,其实坏得很,一溜烟没了人,新煮好的药汤还静静卧在案上。 唐糖双目绝不敢斜视,眼观鼻,鼻观心,继续看书。 “过来帮忙。” “来了来了。”今天他唤得有些早了,唐糖只好硬着头皮放下书册,凑脑袋去看。 岂料那碗药,巧不巧就杵在那个地方,热气喷到唐糖脸上,险些灼到了眼睛。 “这个阿步,烫死我。”她往一旁跳了跳,边揉边抱怨。 纪理抬眼,装模作样替她拂了拂:“还好?” 唐糖十分来气。纪二你道旁人看不出来你在忍笑?亏她还一心顾念着他的面子。还笑! 唐糖歪念一转:“大人啊,我记得上回大人对我说了番话,一直觉得很有道理,时时铭记在心。想着该当……回赠大人。” 纪理很警惕:“什么话?” “大人年纪又不算老,有些事现下做不到,未必往后做不到,自曝其短……也不丢人么。” 纪理将手中之笔狠狠一掷,脸色略显燥郁:“短?” 唐糖未料此人翻脸快过翻书,两颊登时淌下两串汗来:“大人想多了!我是说是良药苦口利于……呃……总之大人身子要紧。” 纪理拨一拨那只碗,狠狠剜她一眼:“那好,你不要后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