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等宫纱堆成含苞待放的荷花形状,每一瓣上绣着的风景花鸟都是一个谜语,我寻思了大半日又请教了好几个人,到现在还有一个没猜出来呢,你想不想猜猜看?” 黛玉抬起头,看了看他:“什么样的花灯像你说的这样好?我倒要瞧瞧,你快拿出来吧。” 昭玉亲自起身去拿,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果然拿回一个极精巧的花灯来。 黛玉道:“这工艺、材质、刺绣,瞧着像是宫里出来的。” 昭玉将花灯放在身前的桌案上,笑道:“你猜对了,是燕郡王派人送来的。” 黛玉了然一笑,道:“原来是他送的,怪不得这样精巧呢。他倒也给钧哥哥送了一个,虽也十分精巧,比你的这个倒略差些。” 昭玉“呵”的一笑道:“不会吧?” 黛玉道:“我亲眼见的,还能有差,我就说燕郡王待你最为亲厚,你非不信。” 昭玉走到黛玉跟前,摆手道:“别说那些不相干的了,你瞧这个谜语,可猜不猜得出来?”说完便一脸期待的看着黛玉,似乎对她很有信心。 黛玉也却是没让他失望,凝眉沉思了许久,说出一个答案。 昭玉蹙着眉头细细想了片刻,道:“果然贴切。” 接着便嘿嘿笑了笑,“燕郡王还说我肯定猜不出来全部的,我说‘我要是真全都猜出来了呢’,他说‘不可能。你若真全猜出来,我便服了你,我这里所有的金银器宝,你随便挑一件拿去,无论多贵重都行。’你都不知道他当时的那种表情,就是一副你别说狂话,你肯定猜不出来的样儿。” 说到这故意叹了口气,看一眼黛玉,摇头道:“他哪里知道我有一个冰雪聪达、才华无比,一万个里也挑不出来一个的妹妹。哈哈,这下打脸了罢。你不知道燕郡王那儿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要个什么好呢。羊脂璞玉?不好,我已经有了。珊瑚,也不好。对了,那块沉香木!足足脸盆那么大沉香木,可遇不可求啊,雕个什么东西好呢……” 黛玉一拽他胳膊,将他从兴奋的意淫中拉回来,“你跟燕郡王打赌?” “是啊,那怎么了?” 黛玉:“小心爹爹知道了说你。” 昭玉笑道:“爹爹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说我。” 林府和楚王府都定了正月十八为启程之日。到了这一天,一大早两府便开了大门,衣着讲究的男男女女来来回回搬东西,车马停满了街口。待主子们出门上了车马,两队人马合为一队,楚王府在前,林府在后,浩浩汤汤占满了一条街,引得无数百姓出了门站在路边观看。 隔着马车的窗纱,黛玉看见一户人家开了门,门槛内清秀温柔的妇人一手抱着瞧着不过几个月白生生的孩子,一手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指着络绎驰过的骏马彩车,用歆羡的语气道:“可看见那辆车了?那便是官人太太的车。” 小门小户的人家规矩小,平常可以出来走动,只要注意不与男人过于亲近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不似豪门深闺之内眷,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寻常连个男子都见不上。像她这样开了门看热闹的妇人很多,众人也都不觉得怪异。 小女孩张着大大的嘴巴,“哇”了一声,说:“官人太太的车好漂亮啊!” 妇人的声音淡淡的,说:“好孩子,等你爹爹考了进士,娘也带你坐那么漂亮的车好不好?” 小女孩的声音甜甜的 :“好~” 多少寒门书生一朝科举入仕,从此宝马彩车,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她们有这样的想法黛玉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车马缓缓驶过,她的视线悲悯的在那对母女身上扫过,多少寒门士子的妻子也在盼望着这样出人头地的一天,可最终能实现的毕竟是凤毛麟角。 希望她们足够幸运罢。 燕郡王吴铄带了大将军之子沈波和户部尚书之子张英来送昭玉,一直送到城门外,几个人手拉着手还是依依不舍。 昭玉看着这个又瞧瞧那个,视线最终落在吴铄身后的小内侍捧着的一红漆匣子上。 吴铄勾了勾唇,回身将匣子拿在手里,道:“这是紫檀木的根,做根雕是极好的,我前几日好容易得的,想着若是给别人,未免糟蹋了,我认识的人里,也就你是最识货的,便给了你罢,别嫌弃就行。” 昭玉忙接住,眸中流露出真诚的感动:“多谢殿下。” 沈波和张英也分别送了礼物。他们都是燕郡王的伴读,往日在宫里与昭玉极相好的,便是后来出了宫,他们二人也时常来瞧昭玉。几人来往亲密,如今乍然间分开,不知几年方能相见,这会子自是十分不舍。尤其是沈波,眼睛里都含泪了,抓着昭玉的手说:“昭儿我好舍不得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说了不许这样叫我。”昭玉推开他的手,有些恶寒心的甩了甩头道,“肉麻兮兮,听得我起鸡皮疙瘩。” “好好,我不叫了,你别生气。”沈波道,“你去了扬州可千万别忘了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