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温润的浅粉。穿马甲打领结的侍应单手托起圆盘,在这一室鬓影衣香间来回穿梭。 浮华声色,不过如此。 谷开阳先前的担心有些多余,得知晚宴现场由季明舒亲自操刀,本想作妖的人早八百年就歇了心思,直至集团总裁上台发言,宴会厅内都没出现丝毫差错。 总裁发言完毕,又到《零度》主编may姐上台。 may姐最爱聊过期鸡汤,大约是想致敬“女魔头”米兰达的运筹帷幄,这回鸡汤里冷不丁还裹挟了杂志内部的地震性变动。 现场个个都是人精,在她cue到“新任副主编”时,大家都下意识看向了谷开阳。 谷开阳像只旗开得胜的小白天鹅,矜持起身,眼角眉梢都是压不住的喜悦。 也有人只扫她一眼,便看向坐在她身边的季明舒,比如苏程。 苏程今年四十有二,手握影后奖杯无数,又先后三嫁大佬,不论在演艺圈时尚圈还是在现如今的名流圈子,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她稍稍偏头,凑近身侧男人,以一种探听小辈八卦的语气打趣道:“怎么没陪明舒?闹别扭了?” 男人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季明舒,指尖轻轻敲着杯壁,频率和腕上铂金表的走针出奇一致。 过了半晌,他都没接话,好像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苏程只当他是默认,又悄声向他传授哄女孩子的办法。 他点头,目光并未收回—— 两年没见,季明舒倒还和以前一样,即便是冷着没表情,那张脸蛋也明艳得不可方物,半分不输今夜各展神通的满室星光。 晚宴过后的after party被安排成了一场慈善拍卖会,留下来参加的宾客移步至另一侧的小厅当中。 “029号拍品大溪地天然黑珍珠钻石项链,由苏程女士捐赠……” 台上拍卖师正在介绍拍品,季明舒却先一步扫完了名册上的拍品资料。 她心底轻哂,估摸着今晚有人要豪掷千金,博影后一笑了。 这念头刚在脑海中打了个旋儿,拍卖师便报:“起拍价,八十万!” “八十五万!” “九十万!” “一百万!” 话音甫落,价格迅速刷新。 当竞价来到三百万时,不少人都侧目望向季明舒的右后方,甚至有人忍不住在这种场合窃窃私语。 季明舒没动,不用回头,她也能想象出那人频频举牌时气定神闲的模样。 “五百万,现在已经五百万了。” “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五百万三次!” “咚!” 成交槌落下沉闷声响。 “这项链,五百万……?那男人是谁呀?” 刚入圈陪坐在末席的小明星也看出这项链成交价过分虚高,忍不住向身侧经纪人轻声打探。 “岑森……”经纪人若有所思地喃喃着,“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小姑娘初入名利场,看什么听什么都觉得新鲜,捕捉到关键词又追问:“那男人叫岑森?他很厉害吗?” 小新人暂时搭不上岑森,今天带出来也就见见世面,经纪人懒得和她多作解释,只低着头,噼里啪啦在桌下按手机,给手下其他几位资历深点儿的女星传递一手消息。 现场和这位经纪人一样四处通风报信的不在少数。 京建岑家太子爷远赴澳洲开拓海外市场,已有两年未在国内露面。毫无预兆出现在今晚这样的场合,行事还一反常态地高调,这仿佛是一种讯号—— 京建长达数年的内战,结束了。 若无意外,今夜之后,四九城里又将多出一位让人津津乐道的风云人物。 事实上,参加这场慈善晚宴原本不在岑森的计划之内。 可他行事向来滴水不漏,临时受人所托陪苏程出席,不仅拿出了早年陪家中长辈出席各类活动时的耐心,还拍下苏程所捐、号称是多年心爱之物的珍珠项链。 这种时尚杂志举办的小型拍卖会本就是捐个心意拍个心意,岑森这般抬价,可以说是给苏程做足了里子面子。 苏程笑意吟吟,慢道:“改天老裴有空,你和明舒来家里吃饭。” 这便算是受了。 拍卖结束时,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岑森身上。 他仍坐在灯光暗处,松了松领口的温莎结,双腿交叠,往后靠。 今夜宾客众多,他和苏程到得又比较晚,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来了。 这会儿知道了,认识的自然要上前招呼攀谈,不认识的创造条件也要凑上去混个眼熟。 季明舒坐在自己座位上岿然不动,目光直直望向已然空无一物的展台,神情冷若冰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