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只有李惜文和曹月英在。李家只要李振强不在家,李大海讲话是不瞒着那三个孩子的,他把事情和曹月英一说,曹月英气的要死,抄起剪子就要回向阳公社找李大山拼命。 李惜文紧紧抱住妈妈的腰,喊:“妈,你冷静,冷静!要是被人举报了,我大舅也有麻烦啊。我们先去找大舅商量!” 曹兴业在办公室值班,看到妹妹妹夫带着小外甥女一起进来,乐呵呵逗孩子:“惜文,你爸爸妈妈这是怎么了?过年抢糖吃打架了?” 李惜文做了个鬼脸,“大人的事情我也不懂,我去外面玩。”她就站在过道里踢沙包玩,提防有人路过偷听。 李大海把办公室的门掩上了,小声把事情说了。曹兴业很赞成赵书记的做法,说:“赵书记既然这样讲,来调查的人肯定就是做做样子,你俩一直为人老好,人家也不好趁你们不在讲你们坏话,确实避开最好,将来也不怕有人来翻旧帐。月英倒是好办,马上有个省师范学校的培训可以安排她去,大海……” “省城那边修水库缺人,我报名去援建倒是可以,就是我俩都避开了,我妈肯定会去找振华和振国的麻烦,眼看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怎么也不能把两个孩子耽误了。” “市一中的高三补习班管的严,孩子开学送进去就只能等高考才能出来,外人根本不许进。我打算过完年把明骏送去一中的补习班。我找找人,把振华和振国也送去怎么样?” “大哥,我们总给你添麻烦。”曹月英感动的只剩抹眼泪了。 “一家人那么见外干什么。”曹兴业拉开抽屉翻手绢给妹妹,“大海,给月英擦一擦,这个事我们就讲定了,去省城培训明天就能走,你那个援建最好也是这两天就走。走之前你再给赵书记讲一声,就说你回来请他喝酒,有机会我也摆酒请他。” 去援建水库本来是个苦差使,除了积极份子也没人主动愿意去,他把报告交给孙玉福,孙玉社就晓得他是要躲偏心老娘,出力给他帮忙走程序,第二天他就能背着铺盖卷去水库工地了。曹月英和他同一天出发去省城。 曹大舅找关系把振华振国和他家曹明骏一起送到一中去住校。剩下在家的李振强和李惜文虽然年纪小,曹大舅也没瞒着他俩,细心又耐心的把这事怎么处理合适掰开分析给他俩听,一句一句教他们,如果有人问什么话他俩应该怎么回答。 赵书记那边开始用过年没人来上班的理由拖了几天,等李大海打电话找他讲都安排好了才把这个事情抓紧办起来,派人去钢铁厂和宁山公社了解情况。 钢铁厂公事公办把去年两次招工的工作流程和各项记录找出来,并没有找到李振礼和李振义的报名记录和报名表,开了个证明说这两人没有参加过钢铁厂的招工,就不肯多管闲事了。 李大海和曹月英两口子不在,调查的人询问宁山公社的干部和干部家属,问到的十几个人异口同声说了夏桂花来闹事,都说李大海坚决不答应,孙玉福还把李大海好一顿夸奖,重点弹调了李大海拒绝的理由——李振礼和李振义只有小学二三年级文化,根本不符合考招工的学历要求。 问到李家最小的两个孩子身上,两个孩子都一问三不知,调查的人也没什么废话就回去了。 赵书记当着王李两家人的面先问媒人:“你把你跟两边讲的话再讲一遍。” 媒人先说王家人怎么讲他怎么讲。 王立勤揉着发红的眼睛,等媒人讲完了抢先开口说:“开始我们也没有一定要女婿有正式工作。是提了要一百块钱的彩礼,但是我们也跟媒人讲明了,彩礼钱我们也不要,都留给女儿压箱,我们还给女儿办了一个柜子两个箱子和盆桶的嫁妆,就是陪嫁衣裳也做四套。 他们家先答应了给彩礼,后来又讲给不出来,那个钱拿去给女婿招工走人情去了。招工是大事,我们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有钱拿来做彩礼当然好,没有钱我们也不好强求,也就不计较彩礼的事情了。 我们哪里想得到他们是骗我们的! 我女儿嫁进李家连个整房间都么得,结婚就是披厦里拿木板隔的一小间,一张床跟隔壁他二叔的床就隔一块板,我们家送亲的小姑爹问,他们还讲李振礼招工到钢铁厂当正式工住宿舍,要把做新屋的钱留着给他安家,我们都把新娘子送到了他家,他家吃喜酒的亲戚全都来了,我们能怎么办?” 王立勤把眼睛揉得通红,哭着说:“他们家不出彩礼,我们也应了,结婚住披厦,我们也认了,可是他们不能不把我们家人当数,存心骗人呀。这么坑蒙拐骗的人家,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我女儿在他们家过不得日子呀,赵书记,你要为我们做主呀。” 夏桂花戳着指头辩:“我们哪有骗人?不是你们家搞的这些事,我家老小还能不把振礼搞工作?不是你们家,我早带振礼和蕙蕙去钢铁厂了。你丧良心,你悔婚就是想要我们把彩礼钱补把你家!” 王立勤是个机灵人,一句不提李大海,咬死了也只讲李大山家骗人,一个大男子汉被气的哭看起来就比旁边凶巴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