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反手抱住邵俨的腰,声音闷闷的。躁动的心跳,终于平稳下来。 临平站在旁边见主子在和染姑姑说话了,便轻手轻脚地从一旁退下了。他的面色苍白,胳膊上受了伤,包扎得非常严实,还用布绕过脖子将胳膊吊起来。 他绕了小路,穿过一个院子,进了一个僻静的屋子。 “哥……情况,情况怎么样?” 临和是躺在床上的,脸上苍白着看不出一点血色,听见门响,一转头看见哥哥,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临平赶忙过来摁住他,板起脸,开口道:“乱动什么!大夫让你卧床休息!” “哥,我没事……最多两天,这伤一收口……我就能下床了。” 临和疼得呲牙咧嘴,声音都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嘴上还想要安抚哥哥。他一眼扫到哥哥胳膊上的伤,又不由着急起来,“这胳膊是怎么了?” “被撞了一下。小伤。”临平不欲多谈,反手又将弟弟摁回床上,重新给盖好被子。他坐在床边,看临和虚脱的样子,心中便更是复杂,“你还瞎折腾什么!今天上午的情况,你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临平又多说了弟弟几句,而后才起身离开屋子。出门前,他深深地看了弟弟一眼,紧抿着唇,眼神复杂。 他转头去了门房,将一个包裹交给相熟的老人,又跟着将弟弟的事情嘱咐了一遍。 “就……就没别的法子了?” 头发花白的老人听他说完托孤般的话,攥着那个包裹,眼圈都红了。 “谁也想不到,张大人、李大人会被人收买,临阵倒戈。”临平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已经懒得再提今天的下午的事情,便将话茬转过来,开口道,“主子今晚便会送染姑姑离开,你也趁着那个时间带着临和离开吧。主子那边我已经说过了,给你也准备了马车,先过了东边的山去旁边的镇子吧。” “临平!”老人几乎是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的,突然这般定然是不舍,抓着他的衣袖,眼泪都要下来,“你带着弟弟走。我已经活到这个岁数,早就够本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周老,心意我领了。不必了。”临平却看不出太多慌乱来,反倒是笑了,伸手拍拍老人的肩膀,“就像是主子说的,手上开始沾血的一天,便应该想到早晚有一天也会轮到自己。” 临平这边还在和老人托付着,而另一边祁染也感觉到了异常。 “晚上,不用处理折子吗?” 祁染和邵俨进了屋子,却没有看到像往常一样送折子进来的小太监,书房的桌子上只有文房四宝,显得空空荡荡。 邵俨面上的神情僵了一下,随后抿唇露出一个笑:“紧急的处理完了。剩下的琐事有些复杂,折子没有那么快送过来,先吃饭吧。” 祁染的视线在书房停了半刻,又转头来看邵俨,拉着他的衣袖,仔细去看他眸中的情绪。 两人四目相对,邵俨的脊背瞬间僵直。只不过面上的神色没有半分异常,仍是唇角微抿,眉头微皱,似乎疑惑。 半刻,祁染忽然弯唇笑了,点了点头:“好,先吃饭吧。” “嗯。” 邵俨见她没有追问,心头稍稍放松,低声问了一句。 祁染拉着他一路到了小厨房,早上发的面早就不能用了,这是下午又重新弄的。 邵俨一切都由着她,目光紧紧地追着祁染,连半分都不肯错开。只有在祁染回头看过来时,他眼中的执拗才能会被压回眼底,抿起一个浅浅的笑。 可祁染是练武之人,又在战场上待过,对于眼神最为敏感。她能感觉到邵俨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