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突然听到有人敲了两下车厢,随后外面响起了侍从的声音。 “主子,今日那小姑娘又趴在窗户边看您呐~” 侍从似是在偷笑,连声音中都夹带着几分笑意。 邵俨的动作一顿,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开口回答。 马车没有停,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趴在窗边的小姑娘失望地缩回屋子里,抱紧了怀里的靠枕,拧着眉,眯起眼睛惆怅。 “染丫头,怎么了?” 正好这时,有一位妇人抱着衣服从门外进来。 “我没事,我很好……” 祁染一头埋在抱枕里,声音闷闷的,明显的有气无力。 “又在这儿看那位?”妇人将衣服放到一边,几步走到她旁边,探头看了一眼窗外,见外面的天阴阴沉沉似是要下雨,便伸手将窗户关上了。 “又没有看到。” 祁染在软榻上缩成一小团,抬头看了看妇人,颇有种委屈巴巴的感觉。 果然还是喜欢有风的日子! 有风才能吹起马车的帘子,怎么也能看到一个影子的! “染丫头,那位可不是什么好惹的。都说……”妇人的声音顿了一下,神色更是谨慎,将声音压低,“都说那位杀人如麻,是因为好饮人血。” 说到最后几个字,妇人的眼中都带出明显的恐慌来。 祁染仰头看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无辜。 “染丫头啊!你说你喜欢谁不好,怎么非要喜欢这么个……”妇人看出她没有听进去,拧了眉便更是忧心。 大概也是因为妇人的语气太苦口婆心,祁染有些不好意思伤她的心,就用手挡在嘴边,压低了声音,偷偷开口道:“大概,因为他长得很好看!” 她的声音虽小,却透着几分认真的意味。 然而这话一出,妇人更是恨铁不成钢,都想要伸手在祁染的脑门上戳几下。妇人的眉头皱得更紧,手都已经抬了起来,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手。 可她又是心焦,便只能伸手在桌上拍了拍,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话来:“可那位就是长得再好看!那也是个……” “是太监嘛,我知道啊。” 祁染托着腮帮子,随口便将妇人不敢提的那两个字说了出来。 “染丫头!” 妇人吓了一大跳,赶紧开口打断了祁染后面的话。 她吓得脸都有些白,伸手推开窗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影,才稍稍安定了些,低声警告道,“你可不准乱说话!那位哪是能随便拿来说嘴的!” 妇人一连絮叨了好久,祁染见她特别激动,也不好开口打断她。她就用手撑着脸,听妇人长篇大论。 其实,祁染真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怕那人。 那人也不是三头六臂的精怪,还说喝人血什么的,根本就是在哄骗小孩子。 在她看来,要说那人真有什么特别的…… 那就是特!别!好!看! 妇人一直说到口都干了,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有没有听进去一些。她见祁染托着腮,神情仿佛认真,但眸色分明已经涣散,便知道自己的话又成了耳旁风。 她不由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反而转身倒了一杯茶推到祁染面前。 祁染回过神,笑得眉眼弯弯地道了谢,而后捧了茶杯慢慢喝着。 妇人又看了她几眼,无奈地摇头笑了笑,随后拿了绣活坐在旁边继续忙活。 其实也是她瞎操心。 毕竟,染丫头就不是他们丞相府的人,甚至都不是他们纣国的人。 半月前,柳国的使臣来他们国家出访,被皇上安置到了丞相府。而染丫头是那个使臣的侍女,跟着一起住了进来。 如今柳国势大,主子吩咐过一定要小心伺候着,便是使臣身边的侍女,也都是当做小姐来照料的。 说起这丫头也是奇怪,明明是使臣的侍女,但使臣身边都是小厮在忙前忙后,根本不叫她过去。 于是,染丫头就是被安排到这边的小屋子,甚至夫人还特别派了她过来照料。 当然这不是染丫头最奇怪的地方。最让人不可置信的,肯定要属染丫头竟然喜欢那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