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天竞抬起头,那支插在地上的长.枪颤抖着,发出一阵金鸣之声,如若有灵,悲鸣不止。 他的一双眼睛依然猩红得吓人,却突然笑了,纵使笑容带着鬼类特有的阴森僵冷,非常吓人,却笑得很知足。 他看向郁龄的方向,开口道:【郁龄……告诉你阿婆,我……对不起她,生前的约定,叫她忘了吧……】郁龄心中大骇,面上绷得死紧,说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阿婆其实一直不知道你的事情。” 郁天竞似是有些惆怅,叹道:【不知道也好……可惜……】这声可惜如同风中的叹息,久久徘徊不去,狂风呼啸,天崩地裂,那黑色的裂缝中出现一只巨大的鬼爪,抓住被绳索束缚住的郁天竞,硬生生地扯断了那妖之绳索,将他拖进了那裂缝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奚辞反应过来想要再出手时,那裂缝已经合上,狂风随着闭合的裂缝渐渐消失,整个天地间再次恢复一片清明。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渐渐恢复一片清明,这些天一直笼罩在小镇上空的沉重铅云散去,点点星子在黑夜中闪烁,安静的小镇呈现一片宁静安祥。 钟导此时并没有休息,他坐在窗口前看剧本,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突然发现阴霾了几日的小镇的夜空竟然放晴了,天上的星星像是争先恐后一样地渐渐出现,布满整个夜空。 钟导心中微惊,忙起身拉开窗,探头看向夜空,然后又往山上的方向看去。 这两天虽然没有下雨,但天空一直是阴沉的,仿佛连空气都透着一种沉闷的腐朽的味道,就算进了山,也不觉得有多清新。 他虽然不了解那些灵异之事,却也知道天地之气有时候也会受到那些东西的影响,此时天朗气清,难不成是山里的东西已经解决了? 这一次的事情,是钟导这十年导演生涯中最为严重的一次。以往他虽然也因为背负祖先的诅咒而受到一些影响,不过因为每次都聘请保镖跟随,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剧组中也不曾经现过状况。 不像这次,一连串的意外发生,甚至孙冬云被鬼附身失踪,找回来后气息微弱,傍晚时已经送到市里的医院了,医生说她严重脱水,身体各项指标低于正常指数,需要住院几天观察,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也算是遭了一次罪。 这是他的剧组中第一次出现演员出事,让他多少有些憋闷,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情况又严重了。 想了想,钟导又不放心,便叫了一名保镖过来,让他带几人开车上山去那儿守着。 ** 郁龄坐在一块特殊部门的士兵清理出来的石头上,默默帮奚辞包扎手上的伤。 “真的没事么?”她再次问道。 奚辞面带微笑,柔声道:“真的没事,只是看着严重罢了,明天就能好的。” “明天?”郁龄有些吃惊。 先前奚辞徒手抓住那长.枪的枪头,那长.枪是一柄不祥的阴器,杀伤力巨大,就算是妖类,在那柄枪下,也很难不受伤。奚辞的手和上次在乌莫村一样,当场皮开肉绽,伤口处都焦黑了,可是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奚辞确实觉得不怎么痛,不过原本看她有些心不在蔫的样子,便摆出一副忍耐的模样,果然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郁龄帮他简单地包扎好手上的伤后,看着那峡谷入口,入口处悬挂着一盏气死风灯,幽亮的光线照亮了周围的环境,看着就是个普通不过的山中小狭谷,没有什么特殊的。 这时,娄悦带着几名士兵出来,有两个士兵抬着一个简易担架,担架上披着一件白布,白布上血渍斑斑,覆盖着一具尸体,正是先前被鬼藤杀死汲血的那名天师的尸体。 这次的任务有两个天师一死一伤,让娄悦的心情并不太好。 因为鬼藤的死亡和郁天竞的撤离,那鬼阵没了守阵的鬼将,让她很快将之破解了,顺便也将峡谷里的那聚阴阵一同毁去,使这里恢复正常。毁去这些后,她就带人进去给死去的天师收尸。 可惜这天师是被鬼藤杀死,灵魂也被鬼藤吞食,连做鬼都不能,这样的下场,虽然很常见,但是作为一个天师,娄悦依然感到难过。 天师这职业往往伴随着死亡,死后少有善终,往往下场都不好。 可纵使如此,他们依然只能走这条路,这是他们的责任。 娄悦收拾好周围的东西,众人摸黑下山。 走过崎岖的山路时,奚辞依然是背着郁龄而行。 郁龄趴在奚辞温暖宽厚的背上,沉默了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