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敏是巳时过半才醒过来的,而身边的包子却睡的香甜,明明早上还那么精神。 再有一个小时就是午饭的时间了,不知道中午裴锦朝会不会回来。 外间,香草探头进来,看到唐敏已经下榻,赶忙缩回头去准备伺候她洗漱。 洗漱清爽的唐敏则是回到寝室,伸手揉了揉儿子肉呼呼的小脸,道:“裴君曜,起床咯。” 团子睡得正香,被人给折腾醒来,雾蒙蒙的大眼睛迷迷糊糊的,他好容易看清了眼前的人,伸出胳膊让娘亲将他扶着坐起来,然后身子一软就倒进了娘亲的怀里。 “以后不陪着娘亲睡觉了。”越睡越困,这下子好了,晚上估计又要睡不着了。 唐敏哑然失笑,“好,不用你陪着,现在该起来了,清醒一下就准备用午饭了。” 把团子放到香草的怀里,让香草带着他下去洗漱,她则是出了房门。 外面的天气有些暗,但是却很是清爽,六月里本已经是酷暑,天气炎热的厉害,蝉鸣声更是扰人清梦,今儿的蝉鸣倒是有些哑,只是偶尔能听到几声嘶鸣。 前两日她去相府,回来的时候特意让沈健绕道,走的原睿亲王府的宅子。 那宅子自从十年前被灭门直至现在,牌匾依旧在上面,只是字迹早已经斑驳,牌匾虽然没有坏,想来经过这十年的风吹日晒,应该成了一块枯木,经不得敲打。 而因为十年来无人打理,那朱红色的铜钮大门也是透着一种破坏的气息,门前的两尊的石狮子,却盘踞在两边,无声的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和荣耀。 那里是裴锦朝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而今近在咫尺,他却从未说要去看一眼,唐敏不知道裴锦朝对于那栋宅子有着怎样的情感,只是她顺道看的那几眼,却很是凄凉。 若是以后…… 儿子能撑起大事,他们倒是可以搬进去,她想去试着了解他曾经生活的轨迹。 午时的时候,裴锦朝没有回来,倒是沈康先自己回来了。 “少夫人,少主说今日就不回来用午饭了,宫内的事情比较多。” “厨房里翠红已经把午饭做好了,我让她准备两个食盒你带进宫吧。”那边用的饭菜也都是御膳房做的,只是从御膳房到他所工作的翰林院,还是有不短的距离,再说那些内监也不可能用伺候皇帝的礼制来伺候他们,到时候饭菜肯定会有些不太好,再说宫里做的饭菜好吃是好吃,那量也不多,裴锦朝的饭量并不小。 沈康点点头,径自去了厨房,很快翠红就把做好的饭菜装入两个食盒里面,沈康拎着就进了宫。 来到宫门前,拎着食盒的沈康照例被人拦住检查。 “沈兄弟又来给裴大人送午膳?” 沈康点点头笑道:“是啊。” 他倒是没有多说,等经过一层层的检查过后,那饭菜其实也没有多少热度了,只能算是温的,但就算是如此,翰林院的人也是羡慕着自家的少爷,因为量多,几位大人总是能坐在一起吃上几口的。 翰林院此时有七八个人一起值班忙碌,御膳房的午膳也是刚刚送到,时间上倒也合适。 郭大学士和两位侍读学士看到那两个食盒,顿时脸上挂着笑,拿着筷子就凑上来了。 “你们几个倒是眼尖鼻子尖。”裴锦朝挥挥手,沈康自动端着御膳房做的饭菜下去用了。 郭大学士这段日子很是郁郁不振,明明他很用心的教导太子,却在朝堂上被同僚挤兑,就连陛下对他也是不假辞色。 他虽然醉心于学问,但是却并不是一窍不通的,这些日子的冷遇让他突然明白了,不论是陛下还是钱相,都不希望他对太子用心,两边的心思他看的还不是很透彻,但是这背后代表的意义,却让他想明白的时候瞬间吓出一身的冷汗。 太子若是有能力了,会逼迫到陛下的统治和权威,也为在日后太子登基不利于钱相的掌控。 明明是大荣朝的储君,嫡出的皇子,他的亲生父亲以及外戚居然都将他当做一枚棋子,想起那安静内敛的少年,如何能不让郭大学士心痛,但更多的则是心惊。 这就是皇权的吸引力,任何人都抗拒不了。 同样是二品的大学士,看看自己,再看看裴锦朝,这待遇完全就是不同的。 很显然裴锦朝是个识时务的,他虽然年轻,朝堂这潭水,比起他来更是处的如鱼得水,应付自如。 这让郭大学士很是挫败,他苦读十多年的圣贤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