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对自己的妻子动手?这哪是当初自己以为的风度翩翩的良人,分明就是个中山狼,披着人皮的中山狼啊!她当初怎么就眼瞎成那样? 悔恨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顺着沈雅苍老的脸颊慢慢滑下,打湿身前的衣襟。她哑着嗓子道:“没有,没有卖身契,就是有,也绝不会给你。”这是她们母女最后的护身符了,决不能被这个狼心狗肺的得去。 何章铭哼了一声,逼视着沈雅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护着她们?你以为没有卖身契我就拿她们没办法了吗?好歹我也是这云州的知府!”到时做点手脚,还不是一样能成事? “不,你不能!”惊慌从沈雅的脸上闪过,她扑上前去想抓住何章铭的袖子哀求,却被他嫌弃地避开,沈雅一时没收住脚步,跌倒在地上。 室内被老嬷嬷紧紧抱住的何琳琳听到动静,使劲挣扎开来跑了出去,“娘,娘,您怎么了?”她看到自个的亲娘倒在地上,顿时大惊失色。 何琳琳去扶她娘,看到她娘的手掌心都冒出了血丝,看向她爹的目光中便带上了凶光。 何章铭在女儿的瞪视下有些心虚,“琳姐儿,这可是你娘自己摔倒的。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还是多劝劝她吧,爹给你谋划的可是门好亲事,你嫁过去了是享福呢。”他对这个长女虽没啥感情,但到底也是自个的骨血,何况他还得用这个女儿换好处呢,自然要作出慈父的样子了。 “夫君,你不能,不能啊!琳姐儿才十三——”沈雅听了何章铭的话顿时一点主意都没有了,她如花似玉的稚龄闺女怎么能嫁给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者呢? 何琳琳气得拳头握得紧紧的,眼里盛满愤怒。她恨啊,她好恨啊!眼前这个卖女求荣还理直气壮地无耻男人怎么就是她爹呢? “走,你走,你出去!”何琳琳竭力控制自己的眼泪,她倔强地仰着头,手指着何章铭身后的门,“这么多年你跨进这个院子的次数五个指头都数得过来,既然你的眼里没有我们娘俩,那希望以后继续没有,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何章铭的脸上闪过难堪,面带怒色,“琳姐儿,你的教养呢?”又冲着沈雅嚷道:“你就是这样教导琳姐儿的?你看看她哪有一点姑娘家的柔顺?你,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他的眼底带着深深的痛惜。 沈雅充耳不闻,对这个男人她早就绝望了,她的注意力都在女儿身上,生怕丈夫对女儿不利。 “现在才来管我的教养是不是晚了点?”何琳琳脸上满是嘲讽,猛地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走不走?你也知道云容是去了京城,你说外祖父若是知道你逼死了我们母女会怎么做?你头上的乌纱帽还保得住吗?” 不仅何章铭被吓了一大跳,就是沈雅也是惊恐不已,“琳姐儿不要,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快放下,你可别吓娘啊!”她望着女儿泪水连连,想要上前又恐刺激了女儿。 “琳姐儿你这是做什么?”何章铭皱着眉头看着女儿,想要上前夺下女儿手中的簪子。只是他的脚一动,何琳琳立刻把簪子往下压了压,血顿时从她莹白的脖子上涌了出来,“爹爹是要逼死女儿吗?” 何章铭胆怯了,害怕了,站在原地不敢动了,“好好好,我走,我走,琳姐儿你好好想想吧,我是你爹,还能害了你不成?”他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眼底复杂异常。 何章铭一走,何琳琳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走了一般,她瘫软倒在地上,握着簪子的手也垂了下来。 沈雅立刻扑了过来,把帕子捂在女儿的脖子上,嘴里一叠声地喊:“嬷嬷,嬷嬷快看看琳姐儿怎么了。”声音凄厉而尖锐。 老嬷嬷也冲了过来,刚才她看到小小姐拿簪子抵着自己的脖子,魂都差点吓没了。“夫人您快让一让,让老奴瞧瞧小小姐的伤。” 沈雅慌忙让开,捂着女儿脖子的手都在颤抖,悔恨如一条蛇在她心底游走。怪她,都怪她!若她不是这么软弱没用,琳姐儿也不会跟着受这么多的苦。都怪她啊! “我没事。”何琳琳回过神来,见她娘和老嬷嬷都慌了手脚,忙出言安慰。她拿过她娘手中的帕子在脖子上一抹,帕子上满是鲜血。她皱了皱眉吸了口凉气,还真疼呢。 “琳姐儿你别动!”沈雅忙喝止了女儿,扭头对老嬷嬷吩咐,“琳姐儿这伤得上药,嬷嬷,我记得上个月云容割伤了手用得伤药还剩了一点,你快去找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