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来,凉国公不就是如此有恃无恐? 多少人劝过凉国公,让他切不可肆意妄为,凉国公听进一句? 如今也让他尝尝,被人拿捏着只能选择的滋味。 “我可是你舅公,你娘的亲舅舅。”有苦难言的凉国公,在这一刻终于想起另一回事了。他是朱至的亲舅公,亲亲的舅公。这不仅是君臣的关系,更是长辈和晚辈啊,朱至不能对他动手,尤其不能要他的命。 “您在仗势欺人的时候,想过我娘,想过我吗?您记得您是太子妃的亲舅舅,皇长孙的亲舅公吗?并没有。既然您不曾念及于我们,为何如今您却希望我念及。我可都是跟您学的。舅公,您看我学得如何?”朱至灿烂一笑,一副我勤奋好学的样儿,真是没让凉国公气岔了! 可他能拿朱至如何? 如朱至所说,就朱至的年纪,她要是真杀了他,谁能相信朱至这样的一个孩子杀了他? 对凉国公来说,没能死在战场上,竟然死在一个小晚辈的手里,他这脸往哪儿搁? 今天这样的局面,换成别人,一个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那都很有可能要凉国公的命,更别说朱至背后有朱元璋和太子。 身为朱元璋的孙女,太子的女儿,她要是真杀了凉国公,朱元璋可能治罪于她吗? 等闲人打了凉国公,或许还得以命相赔,朱至杀了凉国公,他就真是要白死了。 一瞬间,凉国公虽然觉得憋屈,但又不得不承认,极有可能。他不想死,尤其不想死得那样的憋屈。 “田地我可以卖,我可以卖。”凉国公终是不得不松口,这个事到如今朱至不愿意放下,这都把话亮在取不取他性命上了,他要是再敢东拉西扯,朱至未必再愿意给他机会。 “好,价格由我来定。”朱至满意了,不过最后补上的话,再一次让凉国公体会到所谓的有苦难言。 “舅公想得没有错,我不打算按市价来买您的田地,毕竟您得来的这些田地,其中有多少是按市价所售,您心里有数。到我跟您了,您是我的长辈,也不好意思收我的钱是不是?”朱至这会儿提起长辈两个字,实在是让人气闷。 凉国公能说什么?朱至这都完全不顾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对他喊打喊杀了,这时候论关系,简直是最大的讽刺。 无奈凉国公有苦难言,对朱至道:“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舅公应该会把您所有的田地都如数卖给我吧?要是让我发现您有隐瞒不报的,舅公猜猜我这一回能把你擒住了,下一回我是不是也可以?”朱至得了凉国公的话,并没有因此高兴,丑话得说在前头,她都跟凉国公闹到这一步了,事儿更得做好了。 凉国公心头浮出一阵寒意,他其实几乎快要忘了,他是怎么被人拿在手里的。 而这个人,就是眼前的朱至。 “舅公,有些事一次解决好一些,要是再闹一回,丢脸的可是您。”朱至这时候凑了过去和凉国公一阵低语,凉国公侧头瞅了朱至一眼,不难看出他眼中的错愕。 “来人啊,准备文书。”朱至警告完人,这让人准备文书了。 其实文书也早就准备好了,总得假装喊人过来一趟。 “舅公名下的,和您家里人所有名下的田地,都得记得写上。啊,您的那些义子的尤其不能忘了。”朱至完全没有要放人的意思,补上那么一句让凉国公别忘了。 凉国公一顿,有那么一瞬间傻了眼。 “郡主这是为难了国公爷,国公爷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人抢了多少田地。”这时候沈彬就得出出面,配合一番,也是要给凉国公一个台阶下。 凉国公表示正是这个道理,朱至可不能强人所难。 朱至侧头考虑半响,好像确实如此,这才道:“那就签了字,画了押,具体多少亩田地,我等着舅公给我补上。我也不怕舅公不补。” 这话听得怎么有种有恃无恐的感觉。不,应该说是拿捏住凉国公的感觉? 沈彬已然不好再说些什么,文书已经准备好,见证的人也都在上面签好了字,就差凉国公的签名。 “舅公?”朱至此时已经将纸亮在凉国公面前,等着凉国公签字画押。 凉国公想动一动,他倒是能动吗?这手脚都被绑着。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