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就好像被泡在了醋缸里面,连呼吸都是酸涩的,非但如此,心脏还好像被针一下一下不断的扎,袁幼巧觉得自己难受极了。 她急促的呼吸,像被大浪拍打到岸边的缺氧的鱼。 “你……?” 柳生默讶异低头,心脏因为袁幼巧的眼泪隐隐作痛,他略微抬手,想替袁幼巧擦眼泪,后者却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咳咳,唔,我熬了一个晚上没睡,所以眼睛有些敏感。” 袁幼巧先是轻咳一声,缓和自己的情绪,接着拼命调整自己的呼吸,为的就是将胸腔的酸涩压下去。 “嗯。” 柳生默知道这是借口,但没拆穿她。 “到了。” 这个插曲就这么揭过去了,谁也没再提起。 很快他们就来到程杰的病房,私人看护一看到柳生默来了,立刻小跑过去:“柳先生,您来了啊?” “嗯,程杰的情况怎么样?” 柳生默轻轻颔首,启唇问,他状似不经意的看了袁幼巧一眼,发现对方紧张得呼吸都紊乱了,心底的疑惑更深。 袁幼巧和程杰,究竟有什么关系? “程杰还是老样子呢,医生每天都来给他检查,但是他能不能醒,医生也不确定。” 看护赶忙回答,又殷切的看着柳生默,等他下一句吩咐。 “你先进去看看程杰吧。” 柳生默没再跟看护说话,而是转头对袁幼巧说。 “嗯。” 袁幼巧轻轻应了一声,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明白,此刻的心情究竟有多复杂。 期待、难过还有无比心疼。 程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才十六七岁,还是一个稚嫩的孩子,却要承受这么多。 以前程杰怕黑,连睡觉都要黏着他,不知道所有亲人离世的时候,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袁幼巧觉得就这么一点的距离,却好像走了一辈子那么长,脚上也跟绑了大石块,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终于,袁幼巧走了进去,看着浑身插满了管子,周围都是机器设备的程杰之后,袁幼巧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准备又彻底崩溃了。 她的眼泪再一次决堤,如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源源不断的往下落,打湿了脚前的地板。 “小杰……弟弟……” 袁幼巧哽咽的开口,刚刚喊完程杰的名字,就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她会痛哭出声。 躺在病床上的程杰双目紧闭,五官跟小时候一样,只不过成熟,显得更坚毅了。 唯有不断运作的呼吸机证明程杰还活着。 “弟弟……” 袁幼巧伸手握住程杰的手,快十年了,她已经快十年没有见过自己弟弟了。 当初拍戏威亚出事的时候,袁幼巧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没能见到自己弟弟长大的样子。 这个愿望终于在这一刻实现,袁幼巧心里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 “弟弟,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 袁幼巧擦干眼泪,伸手温柔的摸了摸程杰的脸,在心里暗自发誓,不管要等多长时间,要用多少钱,袁幼巧一定要让程杰重新醒过来。 “叩叩。” 就在袁幼巧发完誓,病房的门就被人扣响,她知道是柳生默,赶紧抬手再擦了擦眼睛,又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哭腔,才开口:“进来。” “幼巧。” 柳生默看着她红通通,明显哭过的眼睛,眉头皱了皱,开口问:“这个问题也许有些贸然,但,这个男孩是你什么人?” 为什么袁幼巧好像很重视程杰? “是我一个故人托付给我的遗愿,所以我才会用尽全力都要找到他。” 袁幼巧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借口,反正死无对证,她也不管柳生默相不相信。 “故人?” 柳生默微眯眼睛,一丝疑惑飞快闪过他的眼睛:“原来如此。” 他低声说了一句,很明显,压根就没有相信这个借口。 “看来这个故人对你很重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