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明确。按照林巧星的说法,她是在四更天刚过时,听见看见的这些,因为聂双哭的时候,外面正好传来打更声。四更天刚过,那就是寅时左右,距离裴宵衣听见脚步和交谈声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此时聂双还活着,那就说明荒废小院里只发生了让她“伤心”的事情,而真正让她“丧命”的事情,全发生在她的房间里,就在林巧星重新睡去以后。 虽然林巧星说她没有听见第二个人的声音,但春谨然知道,房间里一定有第二个人! 春谨然回到桌案面前,重新坐下,摊开来一张白纸将全部已知的时间点和相应事件统统列了上去,很快,那一夜的脉络清晰出现在眼前。 近丑时,聂双外出赴约,被刚刚告别杭明俊的他看见。 丑时刚过,聂双经过裴宵衣房外,抵达小院,脚步声和交谈声都被裴宵衣听见。此时已经把人跟丢的他,还在密林里鬼打墙。 寅时,聂双回到自己房间,哭。 辰时,聂双的尸体被婢女发现。 “这是什么?” 一抹人影挡住了眼前的光,春谨然抬起头,原来是定尘。 “吃过了?”春谨然问。 定尘点点头,然后看了眼桌上原封不动的饭菜,淡淡道:“一粥一饭皆不易,不该浪费。” 春谨然二话不说,立即放下笔拿过碗,开始狼吞虎咽。 定尘一看他这样就知道:“原来是有眉目了。”笑着说完,他拿起那张墨迹还没有完全干透的纸,细细端详起来。 没一会儿,已经凉了的饭菜便被春少侠一扫光。 定尘见他吃完了,才问:“这上面的时间和事情都是确凿的?” 春谨然用力点头:“板上钉钉。” 定尘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不止这些吧,你是不是已经把整个过程推断得差不多了?” 春谨然真想给他一个拥抱:“知我者,大师也!” 定尘笑着摇摇头,坐到了他的旁边:“小僧洗耳恭听。” “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春谨然不再藏着掖着,将自己的推断和盘托出,“聂双在半年前或者更久之前,喜欢上了一个男子,二人度过了一些甜蜜时光,聂双甚至想为他离开玄妙派,但后来二人之间出现了问题,或许是对方变心,世俗压力,也可能是其他,总之这段感情逝去,聂双虽伤心,却也无能为力。不料在夏侯山庄,二人重逢,聂双应该是想挽回对方,但对方可能并不愿意,出于某种原因,二人约在这处荒废小院见面详谈,却并没有谈出结果,而急于摆脱聂双的男子跟她返回了房间,回房后聂双开始哭泣,男人可能做出了一下假意的安抚或者承诺,然后趁着聂双毫无防备之时,下了杀手。” 定尘眉头轻蹙:“既然这段感情已经逝去过一次,凶徒为何不忍过这几日,待彼此分开,它自然会随着时间逝去第二次。” 春谨然耸耸肩:“或许是有什么状况逼得凶徒不得不杀人。” 定尘:“比如?” 春谨然忽地愣住,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缓缓看向定尘。后者也反应过来,以同样的表情回看他。四目相对中,二人异口同声—— “成亲!” 帮夏侯庄主查案只是容易死,而指控夏侯庄主儿子杀人那就是必死无疑啊! 好在,现下只是凭空推测,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 于是一小僧,一俗人,关起门窗,就性命攸关的严峻问题展开密谈—— “确凿吗?” “只是猜测。” “证据呢?” “毛都没有。” “鞋印呢?” “一样的估计全山庄能找出百十来个。” “有没有可能是别人?” “完全有。” “也对,山庄这么多宾客,背后有多少故事我们一无所知,夏……他只是恰好成了出头鸟,最容易被想到而已。” “所以啊,眼下是万事俱备,只差凶徒。”春谨然叹口气,无力地瘫到桌案上,“总不能把所有人挨个盘问一遍吧,而且就算问,咋说啊,你是不是和聂双有私情?傻子才会说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