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周身暖融融的,脸蛋也甚是红润,就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 人都哪去了? 她掀开紫绡帐朝外间望了一眼,缠金九枝莲花灯洒下淡淡的晕黄,楚惊澜还在灯下伏案轻书,神情专注,万事过于眼前皆泰然处之,尽显帝王风范。 无论在外面有多忙,楚惊澜从来不把政事带回太极殿,是以夜怀央甚少见到这样的他。 她不想打扰楚惊澜批阅奏章,便蹭到门边就近看着他,这样已经心满意足,可这么沉的脚步声又如何能避过楚惊澜的耳朵?她几乎一走近他就察觉了,望向声音来源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把一张宣纸压到了最下面,然后起身过来迎她。 “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睡饱了。”夜怀央弯起唇角,任他牵着坐到了御案边上。 楚惊澜抬手取来水晶盏中的温水递给她,看她小口小口地啜饮完才温声问道:“饿不饿?我让她们去传膳。” “还不饿。”夜怀央瞟了眼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顺手拿过漱金墨锭对他莞尔一笑,“陛下政务繁重,臣妾也帮不上什么忙,唯有磨墨的手艺的还勉强过得去,陛下若不嫌弃就让臣妾在旁伺候吧。” 话刚说完楚惊澜就把她手中的墨锭夺走了,扔给了一旁的卓进。 “这墨里含有麝香,你还是少碰为妙。”见她一副受到了嫌弃而委屈的模样,楚惊澜哭笑不得,只好顺着她说道,“若真想帮忙,你就坐在这替我盖戳子罢。” 卓进听到此话下巴直往下跌,差点没收住。 这些折子可是要经过给事中誊抄最终收归内阁的,至关重要,陛下竟如此随意就交给了娘娘盖印,若是弄错了可如何是好! 他试着进言:“陛下,娘娘贵体沉重,不宜劳累,还是奴才来吧?” 楚惊澜还没说话,夜怀央淡淡地扫了一眼过来,道:“不必了,你退下罢。” 卓进见楚惊澜头都没抬,心里顿时有了答案,遂噤声退到了殿外,门扉合上的一刹那,楚惊澜好笑地瞥了眼夜怀央,道:“架势越来越足了。” 夜怀央一边从盒中取出沉甸甸的玉玺一边娇哼道:“那当然,我夫君是天子,我这个当皇后的怎么也不能掉份吧?” “好好好,那就烦请皇后替朕把那些个奏章盖好印罢。” 楚惊澜浅笑着拿起紫玉狼毫笔,又蘸了些朱砂,径自低下头继续批复,夜怀央在边上一本又一本地翻着,神色极为认真,不久,目光忽然一滞。 “西域藩国要来觐见?” 楚惊澜眼都未抬,淡淡地唔了声,听不出喜怒:“新帝登基,臣属小国按制要来朝贺,目的就一言难尽了。” 这些年楚桑淮把持朝政,搞得到处乌烟瘴气,楚国与西域各国的关系也濒临破裂,这些使臣说是来贺喜,多半都是想试一试新帝的深浅,更有甚者或许想趁着楚国刚刚历经内乱遍地疮痍之时狠狠插上一刀,以摆脱多年来臣属的身份。 夜怀央知道这时不能在那些使臣面前露了底细,所以各方面都要考虑周全,尤其是作为门面的朝贡大典和开元宴更要办得盛大,如此一来又要花不少银子,想到这,她微微眯起凤眸道:“御花园里的寒梅开得正盛,正好可以邀些贵女前来赏花。” 楚惊澜听后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她又要坑那些大小世家的银子了。 “你笑什么?”夜怀央瞧出他眼底的谑意,忍不住轻捶了他一下,“后宫统共就我一人,再省也省不出什么花样了,不从这些富得流油的世家身上下手从哪儿下手?” “再多整两回这些人恐怕都要疯了,心想怎么一个世家出身的皇后不去折腾寒门,反而成天到晚地坑他们?” 夜怀央笑嗔:“那是他们不懂,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夫字当头,谁都得往后站。” 楚惊澜忍俊不禁,却道:“不必了,这大冷天的在那园子里来回蹿,还得跟她们斗智斗勇,你愿意我可不愿意,反正近来元舒和谢邈把王家和滔王府都抄干净了,又从六部那些贪官手里抠了不少银子出来,就先凑合用着罢。” “那好吧。”夜怀央悻悻地往他肩上一靠,心里算盘珠子打得啪啪响,须臾之后又道,“等天气暖和了我再邀。” 还是没放弃。 这回楚惊澜生是没忍住,发出阵阵大笑声,似颇为开怀。 “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鬼灵精?”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