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显得她善妒又狠辣,楚惊澜的情绪却无甚变化,抬手抚过她鬓边,果不其然掬来一掌濡湿,他顿时拧起了眉头。 闷在柜子里太久,她快要撑不住了。 先前他只感觉臂弯越来越沉,她也安静得不像话,可他只顾着观察外头的情形从而忽略了,后来才发觉柜子里越来越闷热,扭头一看,她面色潮红,气息浊重,却一声不吭,就像个沉睡的婴儿。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有力气说那些混话,真是放肆。 楚惊澜冷下脸,二话不说就要推开柜门,一只水袖堪堪覆了上来,压住他的手掌并轻轻握住,指节交缠之中已分不清是谁的汗。 “忍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了。” 她低声说完又蜷在他怀里不动了,额头抵在他襟口,汗出如瀑,不一会儿就将他的衣衫浸得透湿,他的脸绷得死紧,隐隐又要发作。 正翻得不亦乐乎的王雅茹突然感觉背后一凉,汗毛都竖了起来,四下打量了几眼,决定见好就收,反正桌上那几本北境密报的内容已经够她拿去邀功了,来日方长,其他的以后再说。思及此,她回身端起甜汤悄然下楼,未留丝毫痕迹,仿佛不曾来过。 在门合上的一瞬间柜子蓦然敞开,楚惊澜抱着夜怀央从里头出来,两人皆是大汗淋漓。 “走了么?” 夜怀央抬起眼帘复又落下,无力再往门外看,只虚软地倚在楚惊澜怀里,楚惊澜也不答话,把她放在摇椅里之后就去了桌案那边,检查之下发现大部分东西都被王雅茹动过了,好在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至于北境那边,就算他说没来往太后恐怕也不会相信,倒不如让她禀报上去,反能让太后以为尽在掌握之中,从而降低对他的戒心。 他如此盘算着,许久都没有说话,夜怀央还以为他在为此事烦恼,偏头望了他一阵,长睫轻扇,忽而低垂,须臾之间便有了谋划。 上次灌她酒的账她还没跟白芷萱算,索性就来个一石二鸟吧。 风生竹林,掀窗而入,吹得她浑身冰凉,湿衫贴在肌肤上越发觉得黏腻,她撑着扶手起身,凝眸望向他道:“我回去了。” 说完她便往露台而去,纵使手脚发软也不扭捏,经过楚惊澜身边时陡然被他横出的手拦住,旋即迎上一对幽凉的眸子,对视数秒,他手臂忽然收紧,顿时天旋地转,耳畔响起强劲的破风声,顷刻间,她人已回到了凌云阁上。 朗朗日光之下,两人一身狼狈。 夜怀央青丝披散,红唇微肿,楚惊澜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只见颈侧俱是她的唇印,衣襟袖子也被她捏得满是褶子,简直不堪入目。 偏有人不识趣地闯了进来,掩口惊呼道:“小姐,王爷,这是怎么了?” 楚惊澜哼都没哼一声,脸色铁青地飞回了重霄阁,夜怀央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开了花。 “没什么,我们采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不是那些普通妖艳贱货呀呀呀~ ☆、第23章 来访 殿试在即,夜怀信却为投帖犯起了难,左思右想之下,决定来找夜怀央商议。 自楚国开朝以来,科举诸制中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举士及殿者必择三公为师,或为天子门生,否则将来即便名悬红榜也会被看作野路子,遭众臣轻视。 说来这个规矩的前身就是世家兴盛时期的举贤制度,后来寒门崛起,此等陋规便逐渐演化成结党营私的另一种手段——新晋士子需要有老师推举,以便在朝中站稳脚跟,而老师也需要新鲜血液来壮大自己的势力。 不过其中也有清流,比如寒门中的翘楚——中书令岳廷门下就只有一名学生,全凭德行学识才入了他的眼,师生之间向来也只论道谈学,不涉政事,类似这样的也不止他一人,但在朝廷里算是少数了。 对于像夜怀信这样的世家子弟来说投帖认师不过是个形式,毕竟背后有个偌大的夜家顶着,还有身为关中统帅的大哥在朝中,即便不这么做,谁敢给他脸色看?只不过他心里是想找个老师正经学些东西的,所以才犹豫至今。 “姐,你说我这帖子投给谁好?放眼朝中,权贵皆是王谢之流,岳廷虽为我心之所向,却是决计不会收世家子弟为学生的,真是让人头疼……” 夜怀央自案牍间抬起头来,唇角轻翘,“你不去试试怎知道不可能?” “这还用试么?”夜怀信有些怀疑。 “岳廷乃当世之鸿儒,但凡有一丝希望你都该去试试,被拒绝了也不要紧,这点事夜家还是能兜住的,况且……”夜怀央声音微顿,眸底扬起浓浓的兴味,“要说你比不上裴元舒,我可不信。”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