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的美,艳丽似妖,雌雄莫辩,就和他的为人一样,傲然霸道,一见难忘。 齐恪成一样美,但他的美却给人一种模糊的感觉,淡如水,轻如风,如谪仙临凡。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美,无从比较,无谓高下。 但若俞乔来评判,她还是觉得谢昀更胜一筹,胜在真实。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两人也都不急,从见面到现在,看似平平静静,什么都没发生,但他们的博弈,从俞乔入京就开始了。 他能直接找到文轩书肆,俞乔也能让王伯找上鲁田。 他出乎意料提出见面,俞乔应了,反客为主,定下了地点和时间。 许是看腻了他的脸,俞乔的目光终于移开,看向了内室,“不觉得熟悉吗?” 齐恪成点头,“熟悉。” 其实从推开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好像跨时间,跨地域走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里了。 这里就是按照英州俞氏老宅里,俞乔阿公的书房来布置的,在那个地方住了快七年的他,如何会不熟悉呢。 俞乔的嘴角终于掀开一抹冷冷的微笑,一闪即逝。 “人见了,茶也喝了,既然无话,那就散了吧。” 齐恪成要见她,却矜持至此,这话谈得当真没意思极了。 齐恪成被俞乔眼中的讽刺刺伤,他坐而未动,“阿乔,楚国形势复杂,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简单。” 俞乔抿唇,任由他继续说去。 “无论,晋国,吴国,魏国,你只要愿意前往,都不需担心,那些麻烦,我会处理……” 闻言,俞乔冷嗤,齐恪成在担心她吗?或许有,但更多的,还是担心留子啊楚京的她,会坏了他的事。 “这话我只问一遍,不,是帮人问一遍,为什么?” 抛妻弃子,忘恩负义,到这楚国来,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如果他以为的荣华富贵是成为驸马,那可真是远大的追求。 如果不是,那是为了……真爱?嘉荣长公主才是他心中挚爱?那么她阿娘算什么,他不告而别算什么?他打压俞氏算什么? “绣娘她……” 齐恪成五指内扣成拳,但他想要平静,还要看俞乔肯不肯给。 “她死了。”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俞乔站起身来,走到她之前步入的纱幔,素手一拽,那道幔布就被扯落在地,那里面是一个灵台,三个牌匾,一个骨灰盒,还有那一束,俞乔清晨时亲自摘亲自插的花束。 “你没有给她休书,没有给她等待的期限,一年又一年……你就没有想过,她会等不下去吗?她会和这些插花一样,在枯萎的宿命中……” “容颜不复,香消玉殒……” 其实问一句为什么,真的有必要吗?她阿娘俞绣真的听得到吗? 一句句接连而出,齐恪成无法面对俞乔冷然如冰的目光,那目光看透了他自以为是的小心思。他可以算计任何人,却无法算过命运,算过绝望,算过死亡。 是他用等待,用绝望,用无情,用自私,耗死了俞绣。这就是俞乔要告诉他的。 齐恪成缓缓起身,脚步却始终无法迈向灵台一步,哪怕是一步,胸腔鼓动,恍若窒息,长久压抑的痛楚溢满心扉,那张淡如谪仙的脸上,苍白隐现。 到底不是真正的仙,他还有感知,他还会痛苦。 但俞乔觉得还不够。 “我到楚京来,一是为了阿娘临终的交待,再就是,为了阿公。” 俞公将十二岁的齐恪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