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带你亲自问他!”英州只留下了俞绣的衣冠冢,俞乔决定带着她阿娘俞绣的骨灰上路。她想问,她就帮她问! 俞乔自行做主将家中的一应带不走的物件捐给族里,她阿公阿娘欠了别人的,她会一点一点还,别人欠他们的,她也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用余钱雇了镖师随行护卫,一路南下,可她还真是异想天开了。 还未靠近楚国边境,一场始料未及的战事发生,还没波及到他们,就让那镖师就弃她走,还顺手捞走了她的包裹,带走了她大部分的财物。 所幸,她一直将她阿娘的骨灰盒随身系在腰上,没让那镖师顺走,否则她杀人的心都有了。吃一见长一智,本来就略显老成的俞乔,在这接连的遭遇中,成长得更加迅速了。 惊雷之后,雨也没下多少,倒是那棵百年老树,被烧得只剩一个两人高的木头痂子,奇丑无比。不过,和这残破的山林荒庙倒也相衬得很。 天色微曦,陆陆续续,就有人起身离开了。 过紫阳镇,再往南行走百里,才算进入楚国地界,他们也才能不用担心随时会被战火波及。 但人走得差不多之后,俞乔和秦述却还滞留在荒庙里。 “乔哥,我们走吗?”秦述问俞乔,颇有种唯她马首是瞻的意味儿。 俞乔扫了他一眼,也没回话,将身后的黑布当成披风披在身上,又陆续将几样东西挂到腰间,持起木棍,一边往外走,一边回了秦述的问话, “要跟着我……可以!但你必须什么都听我的!如果做不到,就赶紧离开!”她在这荒庙逗留了三天,这秦述也留了三天,显然是想和她搭伙上路。 秦述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喜笑颜开,连连点头,“我听乔哥的!” 他们所行走的方向,不是紫阳镇,也不是楚国边境,而是绕到荒庙背靠的山林里,又走了好一会儿,他们才走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前。 秦述很兴奋,眼睛放着光,“这里面藏了什么?” 也不等俞乔回答,他率先就走入这个山洞,他以为俞乔将她的部分家当都藏在这里了。 很显然,他一直误会俞乔逗留的这些天是在山里打猎,为路上做准备。 但现实很让人失望,略过那个高高大大满身血迹的男人,他又仔细看了看这个山洞,这里面除了他,一眼看尽,无余其他。 “他是谁?”秦述的眸光黯了黯,现实始料未及。 “后悔了就离开!”俞乔说着哼笑一下,也不再理会秦述,她解下了挂在腰间的好些物件,盘坐下来,一一整理,这些都是她昨日好不容易在荒庙里和人淘换来的。 她有一身子怪力,但向来是摆弄琴棋纸笔,打猎的经验还是这些日子迫不得已自己琢磨出来的,连续几日也没猎到多少东西,一只袍子和两只野兔,全拿来换东西,一把短刀,一卷绸布,一些伤药。 从昨日到现在,她都还饿着。 “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俞乔低语着,没让秦述听清。 这高大男人的双足脚筋被人一刀砍断,丢在山林里的乱葬岗里,若不是她追着猎物,恰巧赶到,他就要被几只野兽分而食之。 她阿婆是英州有名的医女,俞乔耳濡目染,虽未正经学过,但家里的医书,她都看了个遍,此时处理起他的伤,有些手生,却也比一般行脚大夫要强上几分。 “决定好了吗!”俞乔起身,看向一脸纠结的秦述,淡淡问道。 秦述看起来比俞乔小很多,但其实他只比俞乔小了一岁。 他在市井间摸爬滚打长大,自有他一套生存的门道,他一定要跟着俞乔,看重就是她那一身怪力,关键时刻可以护他,但看着这个被废了双足的男人,他不得不多考虑几分了。 “我……我跟着你,”他咬了咬唇,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