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西岭拧眉想了想,忽而大喜,道:“难不成你不喜王爷也是口是心非?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就修书一封予他,让他派人接你回去!”他眸中神采奕奕,是信以为真的神色。 花吟一急,咳了出来,扶在床边,虚弱不堪的样子。 郑西岭满眼心疼,“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想替她顺气,手悬在她后背,陡然意识到越矩了,忙又缩了回来。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到花吟面前,“给!” 花吟一眼瞄到那精铁软扇,怔住,几息后,才颤着手拿过,抱在胸口,一时万千情绪涌动,终化成一句,“谢谢。” 郑西岭大马金刀的坐在她床前的凳子上,道:“你说我不开窍,你又何尝不是?早在你们过来之前王爷就命人快马加鞭将此物送了来,你虽然没和他言明你来郾城,想来他也料到了。只是那耶律瑾真就值得你念念不忘?他都那样待你了,你还要去找他?你就不怕他要了你的命!” 花吟有气无力的解释,“我不去金国,我就待在郾城。” 郑西岭半信半疑的乜了她一眼。 花吟心累,“还是不是发小了?” “……” “对了,如今郾城水灾如何了?可有时疫传播?” 郑西岭这才面色凝重的说道:“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事儿,说是半月前大燕关以北的金人先染了病,且传播迅速的很,虽然我收到消息后,及时关闭了城门禁止人员流通,但也有不少人被感染病倒了……” 花吟心内恍然,幸而,她来的不算迟。 是日,她填饱肚子,梳洗过后,就跟着郑西岭一道出了官府。 如今大水算是被勉强治住了,朝廷又运送了赈灾的粮草,日日有官府派人施粥施米,倒没出现大量流民饿死路边乡野的惨状,官府里的老爷们也带领着百姓迅速的重建家园。 因着突发疫情,郑西岭当机立断圈了蓟门关以西的一片庄子收容患者,未防患者进出传染更多的人,外头又勒令官兵把守。饶是如此,还有些已经传染上患者散落在寻常百姓中,导致每天都会有新的病患被发现,如今已闹的人心惶惶,郑西岭为防疫情进一步蔓延,只能下令官兵一家家的搜,发现有咳嗽的,发烧的,只要是类似症状的,都强押到西庄。为了大局着想,宁可错抓,也不敢掉以轻心放过一个。骨肉分离,哀嚎连连,却也只能忍痛分离,别无他法。 快到西庄时,郑西岭并未让花吟进入,而是带她去了不远处临时搭建的一座塔楼。花吟攀爬不上,上头便放下了一个箩筐,将她拉了上去,到了上头放眼看去,花吟这才惊觉蓟门关的疫情比郑西岭说的要严峻的多,那些患病的百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虽有穿梭期间的大夫照料,但明显人手不够,有些似乎已没了声响,仿似早就断了气。 郑西岭亦是一脸沉痛,道:“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这病厉害的很,幸而我蓟门关感染的人数尚在可控范围内,且我又封锁了城门,不会再进一步传播,我估摸着朝廷派来的太医也在路上了。” “怎么不早点上报朝廷?” “起先大伙儿都一门心思的治理水灾,重建家园,根本无心想其他,待到金国那边疫情大爆发的消息传到这儿,我已经做了最快的应对,幸而,还来得及。只是当时尚未意识到这疫情的凶猛之处,只召集了蓟门关的所有大夫去看诊,却不想那些大夫被感染了大半,郡守与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即刻写了奏章上报了朝廷,堪堪在你来的路上,那奏章也递了过去。” 花吟抿唇,眉间拧成一条深深的沟壑,上一世的此时,她人在繁华的大周京城,贵族圈子里更关注金周两国的战事,相对的,疫情似乎就无关紧要了,花吟也只有约略的耳闻,不曾亲见,此刻不免暗恨自己掉以轻心。 “你派人将里头的大夫叫出来几个,我亲自问话。”花吟说。 郑西岭答应一声,又和花吟出了塔楼。 不一会有三个中年男子被官兵们提了出来,那些个大夫俱都将口鼻围的紧紧的,官兵亦是如此,个个全副武装,神情严肃。 郑西岭阻在花吟身前,不让她太过靠近,生怕这三个大夫已经被传染了。花吟与他们隔了一段距离,详详细细的询问病症,大夫们不敢怠慢,个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花吟与他们聊了有一个多时辰,心里大略也有了谱,这种病初时只是咳嗽,三至四日后突然高烧,多伴有流涕,鼻塞,咳嗽,咽痛,头痛和全身不适等症状,部分患者伴有恶心,腹痛腹泻,不出五日,全身各脏器急速衰竭,继而死亡。 花吟问清楚情况后,朝郑西岭点了点头,后者又命官兵们将大夫送回去,那些个大夫起初还当自个儿能逃开这人间地狱了,如今见自己又要回去,无不面上死灰一片,如丧考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