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往事就像裂开了般陡然闯进了花吟的脑海,拓跋皇后的苦,她遭受的难,以及她的恨…… 花吟心中一痛,就那般怔怔的盯着南宫金氏的右臂,禁不住滚下泪来,满脸哀戚。 南宫金氏伸出来的左手被那热泪一烫,原本半合的眼就睁开了,一见花吟满脸泪痕,在循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臂,柔声道:“傻孩子,你哭什么?” “很疼吧?”花吟尚未回神,喃喃道。 “什么?” 花吟吸着鼻子,哽咽道:“我说,当时……一定很疼吧?” 南宫金氏久久的没有言语,兰珠嬷嬷也在这时反应过来,忙掏了怀中的帕子擦着花吟脸上的泪道:“好好的怎么哭上了,快别哭了。” 花吟却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在兰珠怀里嚎哭不止。她哭不仅是因为看到拓跋皇后这般苦难心生悲悯。更主要是因为她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那般的心狠手辣,那般的不择手段,和那惜贵妃又有和区别?费尽心机,坑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只为一己私欲。黑了心肠,昧了良心,只顾自己笑,不管他人哭。 细想想,她现在这般怕南宫瑾,恨他,怨他,可不就是他曾经控制过自己,也害过自己的家人。可是自己又是否想过,自己又有何资格去恨旁人?自己又何尝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若无心害人又怎会被恶人所制,沦入地狱!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说,众生皆苦,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心中存魔狱,又如何普度众生? 花吟哭的太厉害,兰珠嬷嬷只得将她又抱又揽拉到外面,又过了许久,大概泪哭干了,花吟才恍恍然回神,有些茫然,道:“嬷嬷,我不是在夫人的卧房吗?怎么又到了这里?” 兰珠嬷嬷道了声阿弥陀佛,“可算是魂回来了。”又问,“方才发生了什么你不记得了?” 花吟揉着眼睛想了会,道:“记得,我就是看到丞相夫人那胳膊没了,我想她当时一定受了很多苦,就忍不住哭了。” “天可怜见的,真是个大慈大悲的孩子,不过,你可不能再在夫人跟前这般胡天海地的哭了,免得惹了她伤心,害她身子不好。” 花吟忙拉住了兰珠的手,道:“嬷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我想治好夫人,我又怎么会害她。” 兰珠嬷嬷又揽着她说了一会话,这才起身,转身间看到南宫瑾悄无声息的立在不远处的转角回廊处,眸底似有些情绪,但很快的他垂了眼眸抬脚走了。 花吟再回了卧房后,南宫瑾已经不在那了。桌上的茶具也早被小丫鬟收了,想来走了有一会了。花吟不禁想难不成自己刚被兰珠嬷嬷拉走,他就来了? 大床上,南宫金氏面上也有几点泪痕,不过她紧抿着唇,面容坚毅。见到花吟过来,展颜笑了,“你个孩子,胆子这么小,还当什么大夫?” 花吟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倒是兰珠笑了,“夫人,你可别说他胆子小,这孩子都敢给人开膛破肚。有一年我们幺姑郡闹鬼,家家一到夜里闭门闭户不出,就她胆大,晚上还敢一个人走夜路去给人看诊。” “是吗?”南宫金氏随口应着笑了。 花吟走到近前,不其然与南宫金氏的目光对上。 一个混沌悲凉满含沧桑,一个澄澈明亮充满朝气。 花吟不自觉抱住南宫金氏的左手,声音轻柔,但语气坚定,“夫人,我发誓,就算是穷极一生所学,我也要医好你身上的伤病,你要信我!” 南宫金氏眼眶一热,却生生忍住了,手指微动,抚上花吟的脸,笑,“我自然信你。” 而后花吟仔仔细细的将南宫金氏检查了遍,因为没有南宫瑾在边上盯着,她做起这些来轻松多了,也不至紧张分神。 检查过后,心里已经有了数,暗道了句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麻烦,也不敢当即就胡乱开药,直说待回家取日用一应物品,住进了相府,要日日伺候夫人,时刻观察病情变化,对诊下药。 当晚,花吟也没耽误时间,兰珠嬷嬷留她吃晚饭也没依,便直接回家了,相府派了马车一路送到花府的大门口。 及至到了家里已经是掌灯十分,胡乱扒了几口饭,就将自己将要搬进相府医给丞相夫人治病的事说了。 花大义夫妇听闻后,先是一惊,而后不禁忧心忡忡了起来,又劝她道:“不若你找个借口辞了这差事,你毕竟年纪还小,医术不精,若是有个闪失,挨顿痛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