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摔伤了?”周晋珩倾身向前,去摸易晖露在毯子外面的膝盖,有深红色从裤子布料里渗出来,“都流血了,怎么不告诉我?” 易晖是真的没注意到,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光想着快点,无暇低头去看疼的地方,这会儿才知道摔破皮了。 “没事。”易晖的声音淡淡的,曲腿躲开周晋珩伸过来的手,又往边上靠了靠。 以他对周晋珩的了解,被这样一再拒绝,肯定不会再贴上来了。 谁知这家伙竟然继续前凑,姿势也由坐着改为半蹲,双手掀起易晖的裤脚,一边往上卷起,一边问:“带药了吗?” 还真带了,出门时江雪梅往包里塞了一瓶云南白药粉,周晋珩拿起来对着手机电筒光看了下说明,拧开盖子就往易晖伤口上撒。 他性子急,动作很快,易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拎着裤腿上了药。 药粉刺得伤口疼,易晖吃痛地倒抽一口气,身体也跟着哆嗦了下,周晋珩紧张地问:“疼吗?” 没等易晖回答,他就低头去吹伤口,温热的气息一下下喷在光裸的皮肤上,弄得易晖又是一阵瑟缩。 “还疼?”周晋珩不擅长干这种事,只要察觉易晖有点反应就发慌,“这药刚抹上是有点疼。” 易晖仍是不吱声。 距离近得过分,他怕自己一说话就露馅,甚至有点后悔把这人喊进来躲雨了。 一直没得到回应,周晋珩也不生气,反客为主地从易晖的包里翻出一条手帕,叠成长条状,中央位置按在易晖的伤口上,两端绕过膝盖,边打结边说:“不包扎的话会感染,要是还疼的话你就……就掐我。” 听了后半句,易晖奇怪地抬眼望去,只见周晋珩神情专注,清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消减了几分锐气,让他不禁想起曾经历过的相似一幕。 那会儿他们刚住在一起不久,周晋珩拍完一部戏闲赋在家,易晖作为家中年长者义不容辞地揽下了安排饮食起居的活儿,买了许多菜准备大显身手做一顿营养餐。 谁知刚把菜洗好放在案板上开始切,家里突然跳电了。 易晖一个哆嗦,刀刃刮过指腹,差点切破皮的恐惧让他不由得惊叫,原本在楼上休息的周晋珩闻声赶来:“怎么了?” 易晖摇头不语,他就走近了抓起易晖的手腕看:“切到手了?嘶……就这一丁点儿,你叫这么大声?” 易晖觉得丢脸,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周晋珩牵着来到外面客厅,按着肩膀在沙发上坐下。 周晋珩用手电筒打光来回走了几圈,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一个创可贴,蹲在他跟前,握着他的手给他贴上。 由于光线不佳,贴得很粗糙,周晋珩手劲儿又大,捏得易晖手腕疼,可他不敢说,生怕喊疼周晋珩以后就不管他了。没有人会喜欢整天一惊一乍的娇气包。 贴完,周晋珩对着那根细白的手指吹了吹,抬头就看见一滴泪从易晖睁大的眼睛里落下。 周晋珩不是第一次见他哭了,无奈道:“怎么还哭上了,有这么疼吗?” 易晖使劲摇头,用另一只手捂着眼睛说:“想、想妈妈了。” “我也没有妈妈啊,你看我哭了吗?” 这话听上去没头没脑,在当时却莫名安慰到了易晖。他慢吞吞地放下手,抽抽鼻子:“那、那你不想她吗?” 周晋珩坦白承认道:“想啊。” “那你……你怎么不哭啊。” “哭有什么用,你在这儿哭,她就会回来吗?” 被这话戳到伤心处,易晖扁扁嘴,刚收回去的眼泪又要往外冒。 “啧。”周晋珩皱眉, “还哭?” 表情不耐烦,动作却轻柔不少。 把易晖的手轻轻捏在手心里,周晋珩仰头看他,唇角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妈妈不在了又怎么样,这不是还有老公吗?” 想来那句话里包含了几分揶揄,可那微弱的光线下少年带笑的清澈眼神,已然深深印刻在易晖的脑海中。 他把周晋珩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