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已经很明显,遣散众人之后再处置三太太,就是在告诉大家,这事我自有主张,谁也不许干扰掺和。 别人尚可各安本分,逢谦却不能坐视不理,一头哭到福安堂去求情,陶老夫人脸色平淡地坐在暖炕上,只道:“你母亲犯了大错,祖母罚她去思过了,不关你的事,你好好读书去罢。” 逢谦哪肯就此离去,依旧哭着求情,陶老夫人眼皮子抬也不抬,只问:“连祖母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 已满十二岁的半大少年,看着祖母冰冷的脸色,只能抹着眼泪起身告退,离开福安堂之后,一路摸去了荒芜空置的后院,却被四个粗壮的婆子拦下,且被告知‘禁止探视’的命令,否则,将会受到家法处置,逢谦实在想见到自己母亲,又不信自己真的会被上家法,遂硬着少爷脾气往里闯。 勇气很值得赞赏,然而,后果很悲催。 逢谦以往犯错,从不被上家法的缘故,皆因他身子不好,害怕打出个好歹来,此回,陶老夫人既下定决心处置小儿媳,自然是凡有忤逆不尊者,一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于是,逢谦生平头一回挨了二十板子,打板子的仆妇已经手下留情,逢谦还是疼得哇哇乱叫。 陶景从衙门回府后,得知正妻被囚禁,嫡子挨了打,忙来福安堂见母亲,陶老夫人神色淡淡道:“景儿,你别怪母亲心狠,你媳妇实在是留不得了,你没本事管住她,只能娘替你管了……” 这两年,陶景经常被母亲矫正思想,也知媳妇多有不对之处,但毕竟做了二十多年夫妻,他曾经也是很喜欢过妻子的,想到过去温柔可亲的女孩儿,要在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度过余生,心中不免有些不忍:“娘,要不让秀莲去家庙吧,别在后院的静房……” 陶老夫人摇了摇头,不改初衷:“娘难道没让她去家庙反省过么?她改了么?逢瑶可是她亲闺女,你瞧瞧她都出得什么馊主意,以后娘不在了,她最擅长的就是糊弄你,你这一房的儿女,还不知要被祸害成什么样,逢则、逢夏、逢春、逢林,哪个不乖巧懂事,为何一个个和你这个亲爹离心了,都是你这媳妇捣的鬼……” 轻轻拉起儿子的手,陶老夫人柔声道:“景儿,正所谓妻贤夫祸少,她要真是个贤妻良母,你这一房会年年不太平么,逢则已能顶住事了,逢春也在姜府立下脚跟了,以后,你好好当个慈父,他们难道还会不孝敬你不成?你都这把岁数了,连个孙辈还没有,可你瞧瞧你大哥,大孙子都快能议亲了,听娘的话,可千万别再糊涂下去了,娘不会短她吃,也不会短她喝,只是不叫她再给你乱吹歪风,不叫她再坏你和孩子们的血脉亲缘关系罢了……想想你的后半辈子,你是想叫她闹得你父子隔阂父女离心,还是想父慈子孝安享天伦?” 陶景想了一想,最后慢慢点头:“我听母亲的话。” 这一年的寒冬,姜筠申请腊月十五就放学假,姜夫人念及姜筠这一年读书勤奋,几乎不曾外出闲逛过,便很痛快地答应了。 然后,逢春快痛苦死了。 姜筠已然二十一岁,正值精力旺盛的大好年华,素日有各种营养品滋补着,还有骑马打拳等活动健身着,之前白天要上课读书时,姜筠还会略克制一些,待一放学假之后,姜筠就似脱缰了的野马,每日以压倒性的巨大优势,把身娇体弱的逢春可欺负惨了。 冬夜寒冷,然,芙蓉帐暖,逢春已不知说了多少遍‘好哥哥,饶过我吧’,姜筠愣是辣手摧花地一遍遍表示‘就不饶你,就不饶你’,待到更深夜重之际,姜筠暧昧的呼吸终于轻软下来,搂着逢春温软滑腻的身子,轻轻失笑道:“怎么不理我了?” 逢春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哼哼:“我睡着了。” 姜筠慢悠悠地挪动指腹,在逢春后背不住地勾画着:“睡着了?睡着了还会说话么?” 逢春毫不留情地语出鄙视道:“你笨哦,我在讲梦话不可以么?” 姜筠嗤笑一声,嗓音低哑道:“我本打算明儿个叫你歇一晚,不过,你这态度实在太差劲,所以,我决定明儿个继续罚你,罚你到连梦话都说不出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