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筠目光微转,一脸似笑非笑道:“我不给你爹好脸,你好像瞧着挺乐呵的呀。” 逢春嘟了嘟嘴吧,闷声闷气道:“我与我爹的关系,二爷又不是不知道,二爷莫非觉着我不孝?我认为,父母与子女之间,应当上慈下孝,父母不能太溺爱子女,子女也不能太愚孝父母,凡事都要有个适度。”嘴角微微扯出一抹凉薄的笑意,“我是走了大运,才会恰遇二爷变好,倘若二爷受伤之后,还是从前的模样呢,说句二爷不爱听的话,他这是毁了我一辈子。” 姜筠斜眼过来,故作不悦道:“知道我不爱听,你还说?找打呢你。” 逢春身子柔柔地偎着姜筠,声调温软道:“二爷现在也有女儿,假若遇到我这种情况,你愿意把女儿许出去么?”姜筠微微沉眉,口内不语,逢春再道,“二爷不愿意的对吧,二爷为何不愿意,无非是心中疼爱女儿,不想把她往火坑里送,断送她的一辈子。”神色一木,逢春面无表情道,“可我爹就这样做了,丝毫不念父女之情,可能有人会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他生我养我,便是一时做错了事,也不该心存怨恨,可我心里过不去那个槛,我就是怨他,哪怕我现在过得很好,可这是老天爷怜惜我,二爷宠爱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姜筠握着逢春的手轻揉几下,低声叹气道:“你心里的怨,我都知道的……”他看的出来,逢春一点也不喜欢她的娘家,别的出嫁姑娘,和娘家的联系一般都较频繁,逢春却是若无必要,极少往娘家跑,她待姜夫人更像亲娘,待姜箬更像亲妹妹,至于高氏、逢瑶、以及陶景,都只是面子上的情分。 逢春又低语道:“二爷为着我的脸面和名声,该来我娘家时,从不推却,我爹每次嘀咕我时,都会挡在前面护着我,不叫我再受一点委屈……我也什么都知道的。” 姜筠点点逢春的鼻子,轻轻笑起来:“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叫任何人欺负你,你亲爹也不行。” 逢春眉眼弯弯的笑道:“我就知道,二爷最疼我。” 姜筠笑着凑近逢春的耳朵,吹出一口热气道:“我会护着你,是因为只有我才能‘欺负’你。”这里的欺负之词,有一词双关之意,逢春听明白了,不由笑嗔道,“你真讨厌!” 两人一路说笑着回了家,先回如意苑洗漱一番,再去颐华堂接孩子,两人到颐华堂的时候,嫤姐儿微张着小嘴在呼呼大睡,晏哥儿却跟老牛犁地似,在一方干净厚软的绒毯上,慢慢的爬呀爬,爬一会看一眼嘉宁长公主,待嘉宁长公主在后头拍他屁股时,他才继续往前悠悠的爬动。 女儿在睡,儿子在玩,对于不太常见的此景,姜筠莫名觉得:“以往我从书房回屋里时,要么这小姐弟俩在一起睡,要么就是嫤姐儿在玩,晏哥儿在睡,今儿倒是新鲜,嫤姐儿在睡,晏哥儿居然在玩,祖母,晏哥儿玩多久了?” 嘉宁长公主虽是家常打扮,依旧穿得华丽,戴得贵气:“还没多久,他睡醒后一直坐着,我想起你媳妇说,得把他放好,他才肯老实练爬,就逗他玩会儿……小家伙一声不闹的,可真是安静。” 姜筠笑道:“闹人的还在睡觉,等嫤姐儿一醒,祖母的清静只怕立时就没了。” 嘉宁长公主嘴角溢笑道:“你这个丫头确实闹人,跟个小猴似的翻来爬去,晌午的时候,还扶着我的胳膊想站起来,一般都是小子调皮,丫头安静,这小姐弟俩却刚好相反,莫不是投错胎了吧。” 姜筠顺着长公主的话道:“孙儿也这么想。” 长公主和姜筠有说有笑的一问一答,逢春站在一旁,只安静地听着,不敢轻易插嘴,逢春和长公主的相处之道是,长公主若问她话,她就恭敬仔细的回答,若是长公主一直忽视她,她就专心的做一块背景墙,她现在敢和姜夫人说说笑笑,和嘉宁长公主却是不敢的,她害怕一个不好,拍到马蹄子上,为稳妥起见,她还是安静低调些为好。 晏哥儿看到爹妈来了后,脸上露出一抹恬静秀美的笑,还伸出一只白生生的小胖手,去抓他姜筠老爸的衣裳,抓来抓去,便捉到了姜筠身上的玉佩,暖玉温润,晏哥儿抓着要往嘴里塞,姜筠忙弯下腰,轻声笑骂道:“你个傻小子,是不是饿了呀?” 嘉宁长公主微一思量,随后笑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