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贵客,对自己温和可亲,胆子便大了起来:“天冷就容易生病,天暖就好多了。”黑溜溜的眼珠子转到姜筠腰间,见他腰间系着一块极鲜明的美玉,便道,“五姐夫,你这块玉佩真漂亮,可以送给我么?” 此言一出,高氏一惊,忙上前轻斥:“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懂事?”被母亲训了几句,陶逢谦虽然没哭,却红了眼圈,扁了小嘴,高氏见状,也不敢再狠训,要是骂哭了儿子,场面只怕更难收拾,便转头对姜筠道,“小孩子不懂事,姑爷千万别见怪。” 逢则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满是讽刺。 姜筠脸上微带为难之色,一块玉佩本不值什么,可这一块……不待他出言,身旁的逢春已温声开口:“母亲,二爷身上的这块玉佩,是婆婆特意到伽蓝寺,求住持大师开光赐福,给二爷保平安用的,若是送了人,不免要辜负婆婆的慈心,还要背上不孝之名,若是七弟不嫌弃,我身上这块玉佩送他吧。”说着,就要去解系玉佩的丝绦。 高氏眼光一扫,只见逢春腰间的玉佩翠色通透,温润滢光,一看便是极好的货色,只怕是御赐的贡品,不待她开口,坐在最上首的老夫人,忽然开口道:“春丫头,你今日回门,人人都备了礼物,不要再额外破费了。”高氏忙也随声附和道,“春丫头,你七弟年纪小不懂事,你不必把他的话当真。” 陶逢谦心中不乐意,眼泪一涌,眼看要哭,高氏见势不妙,忙将陶逢谦领到一旁,低声的半哄半训,好歹没闹起来,逢春停下解玉佩的动作,冲姜筠低声抱歉道,“叫二爷看笑话了。”姜筠神色温柔的笑笑,“没事。” 姓陶的男丁已认完,姓陶的女儿也要简单介绍一下,逢春从大姐逢夏夫妇开始介绍:“二爷,这是我大姐,还有我大姐夫。” 介绍完,逢春其实心底略囧,这位赵大姐夫,她今天也是头一回见,要不是他与逢夏坐在一块,她哪儿知道谁是谁,见过礼之后,接下来是二堂姐陶逢萍夫妇,三堂姐陶逢蓉夫妇,四姐逢珍依旧没回来,可在姐妹夫妇堆里,还单独坐了一个年轻男子,约摸十八岁左右,逢春不识得他,但又怕认错,所以疑问的目光投向高氏。 高氏搂着逢谦回道:“春丫头忘了,这是你四姐夫。” 逢春得了准信,对逢珍老公韩越行礼道:“四姐夫,方才失礼了。” 韩越看着正妻庶妹,温声道:“五妹忘了以前的事,不识得我也正常,何言失礼?”顿了一顿,韩越又道,“你姐姐身子不好,不能亲自回来,特叫我替她过来,你姐姐一直惦记你,若是得空,不妨来看看她。” 韩越说的平静淡泊,其实心里微有遗憾,逢珍的身子一日日不中用,早在去年时,就曾试过他的话,若是她死了,叫她五妹妹来照顾他照顾逸儿,问他可愿意,他对逢春是有印象的,虽然她少言寡语不爱说笑,但容貌极为出色,陶家又重女儿教养,虽然她出身差些,但韩越心里是愿意的,他会愿意,不止是因逢春的容色,更因她是嫡子的姨母,比起其它继母来,他更放心儿子交给逢春照顾,可惜,她被嘉宁长公主府聘走了,逢珍自然也不再提及此事。 听了韩越的话,逢春简单应道:“大嫂近来常回娘家,下回我与她结个伴。” 韩越微愣,随后又笑:“我差点忘了,家中大堂姐现与五妹妹是妯娌,如此又多了一层亲戚关系。” 逢春不再多言,对姜筠道:“二爷,四姐身体不适,没有过来,这是我四姐夫。” 逢春19 亲侄子变连襟,也是有意思,更何况,他这辈子的媳妇,还是侄子上辈子的继室,逢春与韩越毫无私情,关于这一点,他能看的出来,她介绍几位姐夫时的语气,完全一模一样,都是一种初次见面时的疏淡有礼,但面对熟人韩越时,姜筠心底还是忍不住泛起古怪之意,努力克制住,姜筠对韩越拱手道:“四姐夫。” 韩越神色如常,拱手回礼:“五妹夫。” 一个不熟悉的姐夫,逢春认为姜筠也和他没什么话可说,故两人见罢礼之后,继续跳过韩越,逢春指着陶逢环,对姜筠道:“这是我六堂妹。”姜筠语气温和道,“六堂妹好。”陶逢环低着头回道,“五姐夫好。”据逢春目测,这个姑娘指定连姜筠的下巴都没瞧见。 接下来是陶逢瑶,逢春的态度既不近亲也不疏远,只语速和缓道,“二爷,这是我七妹妹。”姜筠只唤了一句‘七妹妹好’,再无别的话,逢瑶比逢环大胆多了,瞄了姜筠好几眼,逢春转视姜筠,见他笑意十分冷淡,已几乎消失不见。 最后,轮到逢兰,姜筠态度和气道,“我听你姐姐提过你,说你教了她好多东西,她很感激你。” 逢兰微垂着眼帘,举止落落大方:“五姐夫好,五姐姐的各种学识手艺都在,只是一时忘记了,我稍稍起了个头,剩下的,五姐姐自己就熟练地做出来了,我可不敢居功。” 认完陶氏亲戚,再过一遍两位姑姑家的表亲,也基本到了开午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