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鱼的眼眶有些湿润了,苏瑾之说他就是燕致远的时候,她竟是再无一丝一毫的怀疑。是的,他是他,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很多事情,很多她弄不明白的事情。 “是了……是了,你应该是他。”她没有抬头,莫名的,一滴眼泪就这样滑落了下来。 她不难过,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愿意听吗?”他的声音很轻柔,像是面对着一只胆小的兔子,唯恐大声了一点就将这只会躲避的兔子吓走了。 这是他两生两世才追寻到的宝贝,近在眼前,难免就有一点近乡情怯,洒脱不起来。 爱情就是这样,谁先爱了,谁爱得深了,谁就害怕了。 “你说,我,我听着。” 苏瑾之干脆的坐在床榻上,和谢嘉鱼也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幔做成的窗帘。两人的距离太近,彼此之间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两人的气息慢慢交融,不大的空间中好似升起了一阵一阵的热潮。 谢嘉鱼抓紧了被子,微微咬唇,听着苏瑾之的声音,莫名有股心安。他的声音和燕先生不像,更轻柔一些,但是感觉是一样的,让她心安让她沉溺。 “从前有一个男孩,他的出生不被期待,他生活在一个大大的宅子里,那宅子里面都是会吃人的怪物。这个宅子里,原本有两个统治者,其中一个是这个男孩的母亲,可是他的母亲被那些怪物陷害,失去了另一个统治者的信任和爱,便成了边缘者。”他半靠在床沿上,身体很放松,就好像真的在讲诉一个故事一样。 可是谢嘉鱼知道不是的,她知道,那个小男孩就是他自己。 “那些怪物有的大有的小,每个怪物擅长的都不一样,有的就喜欢折磨人,她仇恨的过得不好,她也就好了。小男孩不懂为何他和母亲要受到这样的不公平待遇,便打杀了那些怪物的帮凶,然后成了那些恶怪物口中比怪物还要吓人的笑怪物了。” “那个小男孩的爹呢?”谢嘉鱼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男孩的爹就是那个大宅子中的实际统治者,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出现过。”虽然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也知道苏瑾之和豫亲王爷关系不好,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是到了这个地步。他的心……该有多狠啊。谢嘉鱼慢慢抓紧了被子,咬住了下唇。 “后来有一天,那个小男孩突然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并不只有头上那一片逼仄的天。他见到了一个人,一个他后来发誓要珍惜一辈子的珍宝,可惜……他又把弄掉了。那个男孩叫她小鱼,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的百岁宴上,她那么小那么软,他很想抱抱她,却不敢。那么干净的她,他沾满了鲜血的手不配去拥抱。” 那个小鱼……是她吧。 原来他们相遇得那么早,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仿佛那些回忆中的故事从未发生过一般。一股难过从她的心底涌了上来,只有一个人记得的故事,大抵很不好过吧。 “后来呢?”她问道。 “后来啊,后来小男孩的母亲走啦,去了一个干净的没有污秽的地方享福去啦。再没有人会督促小男孩读书习字啦,他没有娘了。”他的声音很低,语气很是不以为然,好似真的有那么一个美好的地方一般。 谢嘉鱼嘴唇颤抖,说了句,“抱歉。” 苏瑾之偏过头,突然笑了,“说什么抱歉呢,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她知道,不是的。 “再后来啊,小男孩就去了小鱼家里,她家里也好大好大,却比小男孩那个宅子美丽多了。这个家里所有人都对他很好,可是他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直到小鱼一直一直跟着他,要他抱,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需要他。他不是没有用的,好歹还能逗小鱼笑一笑。” “那些日子很美好,想起来都让人嘴角上扬。可是有一天,小鱼却不记得这个小男孩了。她忘记了他,也忘记了她说要嫁给他。小男孩又一无所有了。” 谢嘉鱼的眼泪已经有些止不住了,她很难过,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她就这样一直不记得他了吗?”怎么会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 “傻子,别哭啊,你一哭,我……我这里就疼。”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心口说,却忘记了这屋子里漆黑一片,她大抵是看不见的,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