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因为萤侠的事。 也不知是不是曾经受了苏观行那点佛气的影响,原本会在进入初冬便逐渐死去的萤侠却并没有像它的同类一样,那么快的死去,这份多出来的寿命让它不禁生出一丝妄想。 也许……它能看见迎春花? 但随着时间推移,越靠近严冬,萤侠便越发虚弱了起来。但还是固执的守着迎春花,坚信自己能看见花开的一刻。 黑鸦将这些看在眼里,明白萤侠根本就等不到花开。 思考后还是决定传讯息给苏观行,让她回来想想办法。 虽然小,但对苏观行来说,也是一份因果。 既然她种了因,自然要来承这个果。 苏观行了解到这点,暗叹了口气后冲黑鸦微微点头,似是在说“她明白”,示意他带路,前往萤侠所在的位置。 黑鸦指了方向后便忙其他的事去了。 就算现在村庄里只剩两户人家,但作为山神还是很忙的。 苍耳挣脱束缚,在雪地里蹦跶。颇有种“我兔大爷又打回来了!”的壮志豪情。“吧唧吧唧”的在雪地里留下脚印,钻进灌木丛巡视领地,顺便回山洞看看大家还好不好。 只剩宋华严陪着苏观行前行,在雪地里留下并行的两排脚印,按照黑鸦所指的位置,找到那颗松树,蹲下身在靠近树根的位置扒拉开堆积在树洞处的枯草,便看见里面用两片枯黄树叶做被子,哪怕在睡梦中也冷得瑟瑟发抖的小小萤侠。 它身上原本明亮的绿色荧光已近乎消失,面色及其憔悴苍白,仅有心脏位置有很浅的荧光若隐若现,似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这副样子,和曾经苏观行见过的意气风发,简直判若两人。 就想你曾见那少年鲜衣怒马,却又亲眼看见他潦倒落魄,失去生机一样令人唏嘘。 ……心情微沉。 苏观行心中很不是滋味,手指微凝佛气,让它在指尖汇集如一滴流动的金色水滴,缓缓滴落,隐进萤侠身体不见。 一息后,萤侠肉眼可见的恢复了气色,睁开眼后便看见苏观行,先是一愣后便感觉到自己原本流失的力气又重新回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后便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反复张开握拳,试了好几次后满脸惊醒的看向苏观行,冲她大大鞠躬,【谢谢你!】 苏观行对于萤侠的道谢,却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你不怨恨我让你多活了这些无望的日子就好了。” 站在苏观行身后的宋华严听了,微怔后眼眸微垂,静静站在那儿听她和萤侠的对话。 萤侠似没想到苏观行会这样说,一愣后脸上出现疑惑,【我怎么会有这种忘恩负义的想法呢?】顿了顿后冲苏观行露出一个灿烂又侠气满满的笑,【这多出来的日子,虽然短暂,但我却也见过同类终其一生,也许也见不到的场景。】 【原来,月亮照在初雪上,是那样的美丽。还有松叶梅!真的可以开出红色的小花。就是……味道不是很好闻。】萤侠皱皱鼻子,补充,【像我偷偷进村子里时,在厨房里闻到的一种香料的味道。】 【对了,我还在结冰的溪水里溜过冰!哇……那太难了。但是真的很好玩啊!】 萤侠兴致勃勃的说,苏观行蹲在树根处,静静的听。 一边听,一边看着刚刚灌注给它的佛力逐渐消失。 ——大限将至,回光返照。 苏观行有些伤感,微垂了眼眸。 而萤侠的话在兴致勃勃后,此时也微低落了些,惹得苏观行抬眸重新看向它。 【还有……我送走了我的坐骑。】萤侠有些伤感。 苏观行知道它说的,是它当初抓的那只蝗虫。 萤侠顿了顿,又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后重新看向苏观行,脸上带着笑,【我的同类,总是死在坐骑之前,无法帮它们收敛尸体,可是我不一样,我陪着它到了最后,而且……我还有亲手埋葬它的机会。】 【我将它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