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掰成两半使用,教室里的空气变得更加浑浊厚重,一张张课桌上堆满了高高的书本。 连最耐不住性子的陈景言,早读课上都安静下来,争分夺秒动地做数学题目,插科打诨都少了。 刺耳的起床号响起,苏倾在一片刷牙声中站在水房的镜子前,辫子半天梳不起来,她胡乱地绑了个简洁的马尾,对着眼底的黑眼圈呼了口气。 文一班里,苏倾做完一张卷子,疲倦地趴在课桌上小憩,头侧着看着空气发呆。前门的玻璃外,匆匆过去的好些人里,有一个皮肤苍白的少年偏过头,下意识地往文一班里看,他的眼珠是琉璃珠似的琥珀色,面目显得骄傲而冷情。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对,她无声地微微笑了笑,江谚停了一下,从一班门口无声地晃过去了。 自不在同一班、有了不同的课程和考试安排以后,两人碰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夜幕降临。未开灯的客厅里,冰箱消毒灯亮着幽幽蓝灯,江谚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可乐,垂眼看了看,又慢慢放回去。 他走向寂静的厨房。案板,水槽干净得发空。水槽旁边静静搭着一双粉红色的塑胶手套,墙上挂着口袋上缝着小熊的围裙,调料台的角落里,放着一只落了灰的榨汁机,他顿了顿,把它拿了出来,拆开零件洗了一遍。 安静昏暗的公寓里,榨汁机嗡嗡响着,纸杯里接了半杯苹果汁。他摆在桌上,看着它啃剩下的苹果梗,吃完了,再把杯子里的苹果汁喝掉。 不知是不是快要坏了,苹果汁里带着股淡淡的酒味。 他像平日一样有条不紊地写作业、测视力、看卷宗,台灯亮着,从未感觉到晚上的世界变得如此漫长而安静。 他抿着唇,扣上电脑。窗帘微动,风把笔记本翻到了扉页,带着丝丝红色的银杏叶,在书页上慢慢滑动。 浴室里,花洒里的水顺着男孩棱角分明的下颌流下去。江谚闭着眼睛,睁开眼睛时,看到排水管上夹着的棕色小熊,闷闷的,屁股对着他。 那一次,苏倾问他,是不是在水管上放了玩偶。她说洗澡的时候让小熊看着,也有点害羞,隔天,排水管上的小熊便背过身去,面壁思过。 他走近几步,轻而易举地伸臂将它拿下来,放在了马桶盖上,盯着它看了几眼。 苏倾在新班级当了历史课代表。临近中午放学,她从老师办公室领了试卷回来,在走廊上边走边低头点试卷。 一道影子立在她面前,抬头,截住她的是江谚,双手揣在校服口袋里,侧眼瞧着她的马尾:“怎么不扎辫子了。” 江谚脸上不笑,眉宇间似乎笼罩了一层寒霜,比从前还要孤僻。 苏倾有一两个月没有看见他了,心猛地跳一下,好像在死水一般的生活中骤然吃到了几颗糖。 她眼里闪烁着亮光,随便解释着:“因为早上来不及。” 她说不扰他,就真的一次也不再找他,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了重点班的集体,忙碌的,优秀的,回到了她初始的人生轨迹。 扎马尾的苏倾,让他觉得不熟悉。 江谚哼笑一声,一把抓住了她的发圈,捋了下来,苏倾的头发散在肩膀上。她吓了一跳,可手上抱着卷子,只能挣扎着往后躲,他的手下移,揪住了她后颈的领子,把她拉到了跟前:“过来。” “在走廊里。”她小声提醒,在少年眼睛里看到了一点失控的侵略性。 “就想在走廊里。”他紧抿着唇,面色不变,指头从她的头发中间滑过,头发分成两份,不算温柔的触碰,激起她阵阵战栗。 好半天,苏倾明白他想干什么,红着脸说:“不够,只有一根皮筋。” “够了。”江谚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发圈,低眉看了一眼,随意地说,“我捡的,你落在浴室里。” 作者有话要说: 唔我要突破二十章了!呜呜呜!废话真多!二十三章内结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