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两个小辫, 好土啊。” “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审美。” “我觉得挺可爱的, 长得好看披着麻袋都好看。” “嘁。”女生们顿觉无趣, 一哄而散。 更多的传言, 是说苏倾家里的黑恶势力在倒台了——“小太妹也得靠高考”。这使得普通学子对特权阶层的幻想破灭了。 高考, 再度变成了学生们口中和脚下、日复一日为之奋斗的目标。 每天清晨六点半, 江谚载着苏倾到学校,在距离校门口五百米处的岔路口将她放下, 两个人从两条路走进校园。 有时江谚也会骑着s线慢慢跟在她身后,俯视前面女孩头发下白皙的脖颈,“叮铃铃”地按动车铃。 苏倾往边上靠,怎么靠铃都响个不休, 回头一瞧,才发现是江谚,头发稍上散落着耀眼的阳光。 她瞧他一眼, 指指前面, 让他“过去”,江谚骑到她面前,掩住眼底的笑意,拽住她的书包带:“给你拿进去。” “不用。” 他拽着不放:“给我。” 苏倾刚把书包卸下来, 他便夺过去往车筐一丢,自行车风一样骑出了老远,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苏倾扬起的头发丝慢慢落下来,笑一笑,随着早高峰的人群一起,慢慢地等红灯。 工厂改建正在进行,晚乡在这一年的年尾,竟也收获了几个蓝天。十字路口新添了修剪成圆形的树篱,鲜丽轻盈的绿色,开始在小城的角角落落蔓延。 中午,江谚开始同陈景言一起去食堂。 “谚哥……”陈景言惊讶地看着他在排队间隙从掏出一本古文册子,翻了翻封面,“你也太接地气了。” 江谚的眼睛没移开,笑笑不说话。 “呦谚哥你竟然会笑了……”陈景言的眼睛瞪得牛大,肩膀猛地让江谚重重拍了一下,往前一推,“到你了。” “哦哦!阿姨,我要这个红烧肉……” 学校的菜色比江谚想象中丰富,学生们穿着清一色的蓝白条纹校服,挤得前胸贴后背,充斥着人群的热气。 江谚承认自己是有一点洁癖的,但不知为何,他现在觉得,这种翻滚的热气也算生动。 陈景言从人群中挤出来,顶着众人不满的眼神,强占三个座位,好半天,举着筷子四处东张西望。 “看什么呢?”江谚落了座。 “找苏倾——我说,我费心费力给你女神占座位,你怎么一点也不期待?”他失落地说,“自从她穿校服以后,人都不好找了。” 江谚专注地地吃饭,睫毛垂下,没作声。 “哎这里有人……” 挤上桌的是个大块头体育生,凶恶地瞪陈景言一眼,他便哑火了,意味深长地转向江谚。 江谚淡淡说:“她不来。” 苏倾很少跟他同时出现在公共场合,上下学也坚持在十字路口上下车,她说这叫“避嫌”—— 第四次月考,江谚的年级排名不降反升,重重打了德育主任的脸。十四班的班主任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大熊猫,对他的关注自然变得多了起来。 他们两个都是甲壳动物,不习惯被人注意着。保持距离,是对他的便利,也是对她的保护。 不过陈景言一直期待着有一天能看到江谚同苏倾同桌吃饭,可惜未能成行。他悻悻得出结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