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马桶猛地冲水,漩涡卷走了破碎的电话卡。手机再次恢复到无信号的初始状态。 楼下隐约传来细微的引擎声,吴阿姨的脸色微变,下一刻,洗手间的门被大力敲响,每一下都让人心惊肉跳,磨砂玻璃外,老吴的身影焦躁晃动着:“快,老板回来了。” 吴阿姨和苏倾对视了一眼,苏倾垂下眼。吴阿姨焦躁打开门走出去,今天才十五号,他怎么会突然回来? 苏倾把窗帘拉起来,落地窗外看得到别墅花园,喷泉下面没熄火的黑色保时捷停着,似乎近期没洗过,风尘仆仆,挡泥板上都是灰。 整个别墅里的人都忙乱起来,人人脸上呈现出慌乱的神色,没人说话,只有上楼下楼的慌忙脚步。吸尘器在客厅的地毯上来来去去,一股湿润的消毒水的气味弥漫着,沙发上的罩子被掀起来,皮质的表面棕得发亮。 苏倾不喜欢这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感觉像是进了医院里。可是阚天要求家里这样做,他有几乎病态的洁癖,见不得一点不洁净。 听说曾经有手下杀人没处理干净,把血溅在他裤脚上,他将那个人拖过来毙了,枪口斜着抵住脑门,弹片从脑袋贯进喉咙,最后嵌进肚子里,一滴血也没漏出来。 苏倾的手臂被吴阿姨拉着,抓着拖进了浴室里,指甲在她胳膊上掐出了印子,又赶快放开,她顾不上同女孩的不识相生气,只是反复地催促着:“快点快点。” 褐色的药浴已经烧好,在浴缸里徐徐冒着热气,地上一路铺着雪白的地毯。晚上九点是她自行沐浴的时间,但阚天来之前,她必须要经过严格细致的沐浴,恢复最干净原始的状态,才可以同他待在一起。 这种少女的模样,只能他见,她在外头的妆容和打扮,得向二十五到三十岁看齐。 浴缸近在眼前,吴阿姨拆她一枚扣子,她就抿着唇系上一枚,反复几次,一枚扣子也没解下来。 “苏倾。”吴阿姨把她的手臂丢开,像是管教淘气孩子的家长,“一会儿还要拉直头发,抓紧时间,知道吗?” 苏倾说:“我例假还没结束。” 吴阿姨的眉头拧在一起,四下看看,叹了口“老天”,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那怎么办?吃点药吧。” 苏倾赤着脚站在地毯上:“就这么同他讲。” 吴阿姨把药丸塞进她嘴里:“要讲你自己去讲。”她见苏倾不说话,叹了口气,直直地看着她,“倾倾,路是你自己选的。说句不好听的,做女人,不能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苏倾看着窗外,紧紧抓着自己的领口,她知道自己不该怨怼,可是……为什么偏要是今天? 从家到学校只要十分钟,从学校走到江浦大桥,她一路跑,十分钟就能赶到。 “现在几点了?”她的声音微有点哑。 “两点十分——问这个干嘛?” 她的眼泪无声地跌下来,顺着雪腮挂到下巴,悬悬垂着。 吴阿姨从来没见过她哭,她以为苏倾是天生不会哭的,忙松了她的衣服:“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苏倾看着窗户外面,轻轻地说:“我迟到了。” “没迟到,不会迟到的。”吴阿姨胡乱哄劝着,几张抽纸擦干净她的脸,开始拆她的辫子,苏倾向后移了两步,躲开了她,自己把辫子拆下来。 浴室的门却猛然被人推开,带过一阵外面的凉风,吴阿姨睁大了眼睛:“老板……还没,还没……” 她转头,苏倾连药浴都没泡过,赤脚站在地毯上,辫子拆了一半,散下来的头发卷曲着,脸上是斑斑泪痕。浑身上下唯一妥当是这件海军蓝的裙子,款式乖巧,总算合老板的意。 阚天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他性子沉稳,这两年来,鬓边添了几根银丝,更显得威严迫人,他松开西装纽扣,慢慢蹲下来,口吻一如既往的轻:“怎么了?哭什么?” 苏倾低下头,吴阿姨垂着手,硬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