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自己耳根子先热了,撑着床凑过去,嗅她脖子间的味道,半干的头发味道很淡,他却觉得香得的似开得冒热气的鲜花。 他的鼻尖碰到她,苏倾好像是怕,呼吸猛地停顿了,他伸手往她肩头一推,就把她摊平推倒了。 她背后枕着微卷的发丝,睫毛下眼睛乌黑,倒映出两朵明亮的顶灯,迷蒙又剔透。 他的手从她脸上虚虚抚过,掠过胸口的荷叶褶,往下极慢地划过去,有几下勾住了她的衣裳。 苏倾闭着眼睛,睫毛一直颤着,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的手像不怀好意的小虫,她越害怕它出其不意地爬,越是敏锐地等,轻微的触碰,变成浑身上下的战栗。不用喝酒,她就已软得陷进床里去了。 她闭着眼,叶芩才敢放纵地欣赏她,恶劣地再划一遍:“叶太太,巴巴地想给人当姨太太。” 苏倾睁眼,红着脸想辩解什么,他蓦地俯身下来,咬在她浮雪似的耳垂上。 身下的人猛地颤抖了一下,好像要跳起来了,可是他把她箍紧了,手从她脸上滑过去,到了脖颈一下一下地轻按,指腹所到之处这样的软,一朵接一朵红云绽开在他指下。 苏倾眼前模糊一片,好半天才回了神,因为叶芩停止撩动她了,他撑着床,琥珀似的眸子似乎在嘲笑着她:“今天先饶你一天。” “知道为什么?”他见她不搭话,故意往她脸上一下下轻点,大人给小孩做,是“不知羞”的意思,偏他做出来,带着点轻佻的缠绵,“碰你哪里,哪里就红一片,怕你受不住。” 苏倾的脑子轰地沸腾了,好像要从两只耳朵里冒出滚烫的水汽。他说出来的话不加掩饰,就像刀片反刮木板,一下一下的,把她的心起得全是毛边儿。 叶芩仔细端详着她,目光有些迷离了,好像想给自己要找补偿似的,脸贴下来,吻上她的嘴唇。 柔软的,唇齿相依,尝过就舍不得放开。 叶芩睡着气息很浅,像只安静的猫,苏倾只与他埃住一点,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小时候,府里得了一罐巴蜀辣椒,大家瞧着新鲜,都想尝尝。娘说,空着肚子吃,吃了伤胃更烧心。有一回她与五妹打赌输了,半夜去厨房偷吃了一大勺辣椒,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才明白烧心是什么滋味:好像心口燃着一团火,不得安宁。 她今夜没吃辣椒,怎么却觉得烧心了? 叶芩也只是假寐,觉察她轻手轻脚地坐起来,就在黑暗里悄悄睁眼看。苏倾坐起来小小一团,略微凌乱的长发垂在身前,一个迷糊又妩媚的侧影,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揉了揉他的膝盖,又往下摸到了小腿,好像在低着脸认真地检查。 他心想,这么黑,她看得见什么呢? ——她是不是想问,腿好了吗。 ——好了,早就好了。若不赶紧好,怎么站着娶你呢? 苏倾悄无声息地触碰着他,最后把脸轻轻贴在他的膝盖上,她的脸颊是温热的。 他不用看,脑海中就已经构出这幅画面。因为他见过,在溪边,苏倾搂着大黄狗的时候,手臂绕着它,从底下揉揉它的肚子。狗在夏天惬意地吐着舌头,她就像个小孩似的,把脸贴着它毛茸茸的脑袋。 贴着,就是亲近和喜欢的意思。 苏倾贴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放开,认认真真地给他腿上盖好被子。 叶芩坐起来,猛地从背后把她环住,嘴唇贴着她温热的后颈吻上去。苏倾好像惊了一下,瞬间软在他怀里,他吻了一会儿才觉出不对,因为她细细的手指一直掰他的胳膊,挣扎得厉害了,指甲把他小臂上挠出几道印子。他低头看她的脸,苏倾靠在他怀里喘着,黑眼睛里好似结了一层迷蒙的水雾。 他惊奇地默了一下,指头照着她后颈上细嫩的皮肤摩挲着,咬着她的耳朵笑:“小猫的这里是最没感觉的,母猫时常咬着到处跑,你怎么不一样?” 苏倾顾不得什么母猫小猫,只觉得自己难受得受不住,紧紧攥住他的手指不让他动。 叶芩说:“好了,不摸了。” 他声音都有些哑了,在前兜里一捞,手指绕着细细的金属链子,挂出一只怀表来。夜里黑,他一手搂着苏倾不放,好半天才看清时间,原来不过三更。 他觉得自己好笑,语气里就带了点笑意:“哦,一天还没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