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那不是流星,而是一台机甲——机甲银白色的巨翼平展,映着月色流光,在深蓝的夜幕投下影子。 萧临屿心砰砰狂跳起来——分明是往学校的方向——分明是——某个人的机甲。 只用了寥寥十几秒钟,优美地翱翔于夜空中的大鸟就停在了他的面前。机甲一落地便收拢了双翼,极其灵活地展开舱门,还未来得及放下梯子,男人就已经从里面迫不及待地跳下来。 正正好落在萧临屿的面前。 要找的人就站在面前,那人看起来也很意外。他穿着衬衫西裤,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领带歪了,在风里飘扬,衬得整个人更加丰神俊逸。 萧临屿傻傻地看着他,心潮起伏,半晌才慢慢开口问:“……您怎么来了?” alpha一双幽深清透的深色眸子注视着他,唇边没有笑意,可眼神分明在微笑。 他答道:“想某个人,于是就来了!” 萧临屿又呆呆的“啊”了一声,没有意识到那个“某人”指的是谁,半点不像平常的他那么机灵了。 脑子又不够用,萧临屿晃了晃脑袋,窘迫道:“那……那您找到那人了吗?” 谢嘉恕轻轻笑了一声。 “找到了。” 他上前一步,把青年挂在肩上的书包拿过来,往机甲里一丢。 “明天有课吗?” 萧临屿下意识摇头。 “带你去玩玩。”谢嘉恕朝他伸出手,眼中是不容拒绝的邀请。 但是明天晚上有考试,萧临屿心想。 管他呢。 反正都背得差不多了,明天再复习也来得及…… 然后一直到了机甲上坐定,他才想明白什么。 “想某个人,于是就来了。” 萧临屿脸突然红了。 “咔哒。” 听见这声音他转过去,只见谢嘉恕手里捏着那只经常上镜的复古打火机在把玩。 打开,打着火,关上盖。 咔哒。重复。 这协整优美的动作令萧临屿着迷,他曾一万次在屏幕前观看对方的小动作,但亲眼看果然……格外令人心动。 谢嘉恕见他呆呆看着自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朝他晃了晃打火机。 “你不抽烟吧?” 萧临屿摇头。 “介意我抽吗?” 萧临屿立刻否认:“不。” 他不介意任何事,只要是这个人做的。 对一个人的喜欢到达顶点之后,就不再是渴望,而是纯然地崇拜。 那种热烈地崇拜经常使他自己都感到害怕,因为他开始渴望奉献,渴望牺牲,渴望一些反人性的东西。 或许那是本性,是被他强行按捺的天性。 尽管,他已经不再是真正的“omega”了,天性仍然存留在他的心里。 想要臣服,只在他面前。 但谢嘉恕并没有拿出烟,他只是把打火机平放在桌上,然后朝萧临屿招了招手。 青年站起身,站到他身边,和元帅并肩从高空中俯瞰已经在他们脚下数千米的帝都。 那些遥遥的灯光呀,也宛如繁星点点,只是和从地面往天上看到的星星比起来,多了一种人情的温暖。 “真美啊。”萧临屿喃喃道。 他看着风景,没注意到谢嘉恕在看他。 谢嘉恕手指点了两下冰冷的舷窗,似乎稍微犹豫了一秒,但很快就把犹豫抛到脑后。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他声音轻轻,好似怕打扰了这一刻似的。 萧临屿于是问:“为什么?” 一只温暖的手掌按住他的手背,再反手扣住十指。 萧临屿猛地回头,心如鹿撞。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谢嘉恕面皮也有点红,脑子里有点磕绊,好在没有露馅,口中很流利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你愿意……” “我愿意!”萧临屿立刻大叫。 “……”卧槽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谢嘉恕暗暗把表白哽了回去,“嗯,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萧临屿啊了一声,惴惴不安说道:“我猜应该是让我毕业后……去你那里工作……”他注意着谢嘉恕的神色,突然有点慌,“不、不是吗?” 谢嘉恕内心有点点崩,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啊,这么说也对。”他垂头丧气道,“这么说也对……” 谢嘉恕又开始反思校长说的话了。校长不是在骗他吧?小家伙真是因为以为他要跟别人结婚气得要哭了?不是因为担心自己考试考不好和毕业分配? 萧临屿喉咙咽了咽,担心地看着情绪不大对劲的谢嘉恕,半晌,轻轻把手掌放到他肩膀上。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