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主动愿意献血为陛下治病,陛下早就不止将其当成义女。可第二日长公主闻讯前来,不顾陛下仍在休憩就大吵大闹,出声讽刺,道以陛下这种疯状,根本不出几日就会把身边的人全部杀光,还强逼陛下现在就杀了她。 陛下又怒又惊,就听得长公主接道,他害死驸马和安仪郡主至亲,她和郡主今生都不会再原谅他。若要她原谅,不如当场自裁。 李安虽然也觉得陛下那段时日所为有些太过,可那毕竟是因为病症,陛下也无法控制,怎么能全怪到他头上? 更何况陛下杀驸马着实是为了长公主,长公主身为陛下最疼爱的女儿,不体贴就罢了,反倒如此仇视,可真叫人心寒。 长公主离去后,陛下就发狂怒杀了两个小内侍,并在太子殿下赶来时让太子将自己关在光元殿,命太子代理朝政,若无要事都不要再去寻他。 太子劝过无果,只能按照陛下的话去办。 李安跟了陛下这么多年,自然也是要一直跟随的。 虽然他也有些怕陛下这病,可是他瞧着,太子忙碌,甚少能来看望陛下,皇后娘娘不闻不问,长公主更是似有深仇大恨。就连可以安抚住陛下的郡主,陛下也禁止她再前来。 若他也离开了,陛下就真的是孤零零一人了。 李安微佝着背,觉得自己想法有些大逆不道,可却又是事实。 如今的陛下虽然依然大权在握,享尽世间荣华,每日纵情声色,可他却觉得,陛下真是这世间最可怜的人了。 “你。”元宁帝忽然指着其中一位美人,“你为何与他人动作不同?”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美人忙跪在地,“奴,奴方才慢了些,没……没跟上她们。” 元宁帝冷笑一声,起身下位,见那美人抖得额头汗水连连滴下,俯身抬起她下颌,“朕很可怕吗?” “陛……陛下天子之势,不…不怒自威,奴不、不敢直视……”美人牙齿打着颤说完这句话,竟然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不一会儿,裙下传来一阵腥味,点点淡黄液体蔓延至裙角,她竟被吓得失禁。 元宁帝皱眉,直接将她放开,转身踹出,“丢出去,砍了双脚,既是不会舞,也不必再留着了。” 他又对一位美人勾手,这位美人倒能勉强镇定,深吸一口气道:“陛、陛下。” “你……”元宁帝本想说什么忽然止住,“你熏的什么香?” “奴…奴并未熏香。”美人小心回道,她们怎么敢熏香,听说陛下闻不得这些乱七八糟的香味,一闻就要发狂。 “哦?”元宁帝只面无表情道了这么一声,他确实闻到了一缕极淡极淡的香味,那味道清甜无比,带着一股让他心安的力量,也让他熟悉无比…… 阿绵俏皮稚嫩的笑颜在他眼前浮现,可随之而来的是那个混沌的夜晚,他满手的血腥,他想到了阿绵带着笑意仰看他说“我相信陛下不会伤害我”,还想到了长女清悦仇恨地看着他,“父皇既然已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又何必还要假惺惺来安慰我!你杀了驸马,杀了安仪郡主亲人,改日就该是对我们下手了吧?总有一天,我和母后也要惨死于你手中,与其等到那日,不如你今日就下手吧!” 那时清悦将剑塞到了他手中,硬逼着他在她颈间划出一道血痕。 他只觉得手心滚烫,脑中混乱,长女脖间的血迹更是让他隐隐疯狂,他冲出了大殿,对着四周的宫人大肆发泄…… 元宁帝突然轻吟一声,抱住头,感觉那里疼得几近炸裂,口中喃喃道:“清悦,阿绵……” 见他这模样,旁的宫人纷纷不着痕迹远离了些,这已经是陛下发病前的预兆了,头疼只是让陛下稍微不舒服,但却是能让陛下直接要他们的命。 李安却上前一步,担忧道:“陛下,陛下,老奴去传太医来……” “不必。”元宁帝止住他,眸中淡红转深,大步往回走去,抽出悬在墙上鞭子,喘着气道,“不准走!” “继续!继续给朕舞。”他挥鞭在地上狠狠一甩,声响悚得那些美人都要哭不哭的,憋着眼泪重新起舞。 而离得远些伺候的宫人则大松一口气,反倒有心思开始欣赏起这些美人跳舞来,他们这些情景见惯了,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