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弟子众多,元宁帝根本没说出云太傅详细的罪责,是以不少人还在为云家奔走。 阿绵心不在焉得喝着珍珠八宝汤,香儿瞧了半晌,汤都凉了还在小勺小勺的喝着,也不知她家小姐在想什么。 她悄悄拿下阿绵手中的小碗,换了碗热汤上去,就这样,当事人都半分没察觉。 还是柔妃进来点了阿绵一记额头才让她清醒过来。 “阿绵想些什么呢?用膳也不专心。”柔妃拿起银筷给她夹了一块豆腐,“这般不当心,改日还得吃出毛病来。” “姑母。”阿绵不好意思唤了声,回过神正常用膳。 阿绵想的是元宁帝最近的行为,很明显他的病情愈发严重了,如果自己不在身边,稍微一受刺激,他很容易就会犯病…… 最近也终于开始更加频繁地取人性命,除去那些微不足道的宫人不说,驸马和铃美人就不得不算在其中。 驸马的死虽作了一番掩饰,可有心人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出,也就那些老百姓无从知晓罢了。 元宁帝最初可以算是明君、仁君,但如今只能算中规中矩,再往后,如果真的成了众人最不愿见到的暴君…… 阿绵努力回想前世北齐皇族的下场,可无奈她本身对那段历史就不大熟,如今过了这些年就更模糊了,她本是想拿来做个参考的。 草草用过晚膳,阿绵无精打采地回到寝殿,贴身侍女们才服侍她梳洗完,着上中衣,便听得人来报,说是太子遇刺,陛下从西门回宫,便径直来了最近的柔福宫,传太医为太子治伤。 “太子哥哥遇刺了?”阿绵瞬间就要冲出门外,幸好还记得回来穿上简单的外袍披上大氅。 “小姐您先慢点儿。”香儿急匆匆赶上,为阿绵戴上一顶帷帽,“如今主殿肯定乱糟糟的,您去了一时半会儿恐怕也见不着太子。太子殿下受伤,肯定围了一群太医,没准儿陛下还要嫌您添乱呢。” “我知道。”阿绵抿唇,想到了那天太子为救她而鲜血淋漓的手臂。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阿绵着实担心,不亲眼见一见恐怕不能安心睡觉了。 她还汲着寝鞋,今夜又只有稀疏几点星光,冬风萧瑟,直将阿绵的小脸冻得煞白。 见自家小姐迎着冷风小跑过去,香儿跺跺脚,对旁的宫女吩咐几句话,忙跟了上去。 阿绵没有声张,径直跑入主殿。现在果然乱得很,她这小个子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人注意到。 第一眼见到她的却是元宁帝,元宁帝眉头紧锁目光犀利,视线甫一往旁移便看见了冻得指节发白的阿绵,大步一跨便将人提了起来,不怒自威,“服侍安仪郡主的宫女呢?” “奴婢在此。”刚赶到的香儿并其他几个宫女顿时刷拉拉跪地。 “拖出去各打三十板子。”元宁帝扫了一眼,不容置喙道,同时止住了阿绵求情的想法,“她们服侍不利,让你大病刚愈就又受寒,这是该得的。” 阿绵合上嘴,过了会儿道:“陛下,我听说太子哥哥遇刺,怎么样了?伤得严重吗?” 正巧柔妃带人拿了东西来,见状哎哟一声,上前接过阿绵,“怎么这么急,出来衣裳也不穿好,又病了可怎么办?你阿娘先前可暗地埋怨过我一次了。” 轻柔地将阿绵外袍暗扣一一扣上,再拢了拢大氅,“别担心,太子无大碍。” 阿绵松了口气,“是什么人这么胆大,敢行刺太子哥哥?” 元宁帝冷哼一声,但此时这里人多口杂,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柔妃摇摇头,“我也不知呢,不过来时微扫到一眼,太子殿下好像只是左臂伤口复裂开了,又被新划了一刀,看着有些吓人,实则好生休息一番,很快就会没事的。” 又是左臂……阿绵眼皮跳了一下,那归咎起来,还是有她的责任。 这时,几位太医先后走出,对元宁帝并柔妃一行礼,抹了把汗道:“太子已无事了,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回头好好做些药膳补补身子,而且……” “何事?”元宁帝上前一步。 “陛下最好让太子殿下这一个月都不要再去武场了,御马场也不可,之前殿下的手伤便是因此而愈合缓慢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