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祀撤了那些侍卫,赵荣华便一发不可收拾,领着一群婢女,把主意打到灵鹊阁,起初也没什么,宓乌在楼上,她们在楼下,互不打扰。 后来那群婢女规模扩的厉害,乌泱泱将他挤出了灵鹊阁,逼得他只能跟屋檐下那几个大缸并排站着。 他倒是无妨,可怜了那些将将要出炉的丸药,炼过了时辰,药效也就坏了。 赵荣华绑着攀膊,两条纤细的小胳膊上下翻动,旁边围观的婢女叽叽喳喳,各自记好了时辰,药效,还有各种药材需要炒制的时间。 白术炒制完毕,需得炙黄芪,炙甘草…” 姑娘,炼好中蜜后,加入干草需要炒制多久?” 用文火炒,三分之一刻便可。炒至完成烘烤到不粘手,黄芪和干草同样的炒制方法,除去这三味药材,还需辅以党参,当归和柴胡等,补中益气最是有效。 香月,你可以给你娘试试,吃上一月,那些不适的症状大抵就没了。” 香月还有三年才能放出宫,自打容祀御极后,她便从小厨房调到了书房,又在赵荣华入宫后,得以近身侍奉。 她弟弟的病好后,母亲为了补贴家用,整日坐着缝补浆洗,中气下陷,得了好些不便言语的病症。 赵荣华原是觉得在宫里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亲手给她调剂一副药,让香月托人带出宫去,没想到后来知情者越来越多,她索性就领着这群婢女一同将灵鹊阁当做了授课的地方。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况且她们兴致勃勃,她好似找到了乐趣,不厌其烦,甚至开始筹谋,日后可以在宫中辟出一个大点的院子,招揽宫中愿意学医的宫女,她的小伎俩很快便会黔驴技穷,若能将师父请回来,宫中医馆变决计能办起来。 若真能如此,于宫中女子而言,是条出路,也是生机。 宓乌在她身后站了许久,从炼药谈到香粉胭脂,从西市铺子聊到小杏梁俊,最后生拉硬扯到容祀身上。 赵荣华见他说的苦口婆心,便主动给他沏茶,又怕茶水太烫,故而体贴的将自己钟爱的酸梅汤匀出一碗,撒了一层桂花,“宓先生,先润润嗓子。” 她不着急,况且宓乌絮絮叨叨说的都是容祀幼时的事情,生动极具画面感,权当换个方法了解那人,故而当宓乌眉毛倒竖瞪着她的时候,她温声安抚:“宓先生,你喝就好,我都记着你讲到哪了,放心,混淆不了。” 宓乌捋了捋银须,仰脖一口喝光了酸梅汤,横起胳膊往嘴上一擦,先是将四周环顾了一番,见没有旁人,便犹豫着小声道:“容祀生你的气,说你不想要孩子,有这回事吗?” 有。” 赵荣华老实地点了点头,宓乌刚要拍桌子,她又解释道:“只是不想现下要孩子,往后是想跟他有个孩子的。” 哦?那你是喜欢容祀了?” 宓乌话题转得快,赵荣华小脸一红,却也没避讳,“他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虽脾气坏些,可心眼是好的,我想…罢了,跟您说这些作甚,宓先生,你还喝吗?” 赵荣华捂了捂脸颊,转过身去佯装倒酸梅汤。ā陆ksw身后那人叹了口气,一本正经道:“这种事委实不该由我这个身份来说,可我将他养大,亦父亦母,你没见他这两日清减的厉害,腰都瘦了一圈,我心疼。” 那日我想同他解释,可他胡搅蛮缠,根本听不进话去。” 是我将他养成了这副脾气怼天怼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自我接手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没跟任何人服过软,低过头,他撤了你的守卫,已经是变相的道歉了。” 他那么反骨那样桀骜,迄今为止,你是他唯一柔软的存在了,我没见他跟谁像跟你一般有耐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