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守卫,也没有来人。 或许大姐姐死了心,对自己彻底没了指望。 也好,总比让大伯以为自己能出去,而宁死不肯交代出二伯,只要他招认,刑部是不会为难他的。 原定在花朝节之后的东宫选妃,提前了几日,选在杨柳依依,艳阳高照的时候。 城中仿佛一夜之间生机盎然,气象万新,树木被吹绿了,道路两旁的海棠密密匝匝笑开了满树的粉白,嫩芽跟着吐了出来,远远望去,心旷神怡。 赵荣华不知容祀是何心思,竟安排自己随侍左右,一同择选。 她很是不自在。 手中的衣裳繁复华美,妆奁里的珠钗新颖金贵,两个宫婢客气的为她卸了头钗,用嵌宝钿的檀木梳子篦发修饰。 姑娘,你的头发真好,浓密乌黑,滑的握不住。” 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的婢女低下头,镜中挤入一张脸,羡慕地看着赵荣华雪嫩的肌肤,不由又道,“姑娘是有福气的人,奴婢才入宫两个月,头一遭听说殿下身边有女子。” 另一个只是为她佩戴耳铛,笑着也不言语,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什么好福气,没名没分,还要眼睁睁看着太子选妃,这不是往心口捅刀子吗。 然她也跟着附和道,“姑娘这样的美人,自是有大福气的。” 待穿完衣裳,那小宫婢禁不住看呆了。 镜中的人雾鬓风鬟,簪着满头珠钗,甚是华美,两条青黛微挑,水意灵动的眼眸,幽黑似宝石一般,秀气的鼻梁,樱桃似的蜜甜唇瓣,因她肤白细嫩,露出衣领的那截颈项便格外细腻。 窄袖薄衫,下罩流光溢彩的水波纹裙,随着脚步轻移,似涟漪波动。 美极了。 赵荣华却觉得仿佛回到被李氏钳制的时候,每每华衣美饰,精心装扮后便推她出去奔赴各种宴席,就像傀儡似的,毫无乐趣可言。 此时此刻,容祀正在前厅跟安帝和礼部一同挑选。 大人,我何时才能出宫?” 来的时候,容祀便答应她,只待几个时辰,天黑前一定送她出去。 那一箱匣的珠钗银帛,到底在她心里起了作用。 殿下应该不多时便会回来,你先等等,别急。” 胥临拱手一抱,又退出门外。眼看都晌午了,腹内空的厉害,她摸起食案上的糕点,胡乱塞了几口,那两个宫婢低声窃窃,声音不大不小的落到她耳中。 听闻赵家也来人了,是赵二小姐,我以为她不敢出门了,啧啧…” 这样好的机会,她哪里舍得不来,娘娘请的,她还不得拼了命的往前挤,赵家破败,却没影响她的生活似的,我瞧着方才在一群人里,属她最扎眼,那一身绫罗美饰,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是东宫太子妃了。” 别胡说,她可不是为了选妃来的,好像是娘娘有意把她指给大殿下,做侧妃…” 嘁,怎么可能,戈家能依?各家小姐可饶不了她,侧妃?没准只是个通房罢了。” 两人嘻嘻笑了起来。 等到傍晚,赵荣华坐在太师椅上,枕着胳膊眯了会儿,醒来才迷迷糊糊发现,时辰有些晚了。 原先守在外头的胥临,不知去了何处。 她没再等,自行褪了衣裳,首饰,换做晨时穿来的那套,揉了揉眼睛,便推门往外走。 饶是日间升温,夜里还是有些凉。 她摩挲着手臂,出了月门,忽然被冷不丁的一声叫喊吓到。 怕什么,做了亏心事,觉得愧对我们赵家?” 赵荣锦从阴暗处走出,她今日装扮的尤其隆重,一对缠枝石榴金钗簪在发髻两侧,高盘的发顶嵌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便是连那一对耳铛,也是绯红色的珠子。 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