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抬首,撞进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那眼眸疏离,冷鸷,又像淬了毒的刀子,带着嗜血的疯狂。 她又赶忙低下头,手被容祀牵了起来。 掌中碎瓷沾着鲜血,有一滴落到容祀雪白的狐毛上。 容清韵无意识的咽了下嗓子,开口就道,“她见了本宫不跪,还敢顶嘴,本宫只不过是教她规矩。” 规矩?”容祀没抬头,牵着赵荣华起来后,掏出帕子小心给她剥去肉里的碎渣,“规矩就是你无缘无故让人砸了孤的小厨房,又趾高气扬的打骂孤的人,现在轻飘飘的说一句,要教她们规矩?” 他声音轻柔,说话间气息喷吐在赵荣华的腮边,热燥燥的。 她往回缩手,容祀眉眼一抬,她又赶紧老实的任由处置。 他的手指又细又长,指甲划着赵荣华的皮肤,染上血后,他抬手,举到眼前,漆眸扫向对面有恃无恐的容清韵。 你,配吗?” 容清韵的脸霎时涨得通红,她攥着拳头,杏眼圆睁,骨子里的任性刁蛮彻底压下心里的顾忌,直直冲着容祀顶了回去,“我一个公主,难道教训不了贱婢!” 容祀懒懒挑起长睫,皙白的脸上挂着嘲讽,“自己宫里的破事一件接一件,倒还有闲情跑我院里跋扈。” 话音将落,容清韵腿脚不由软了下,她当然知道容祀在说什么。 父亲汝安侯御极以来,先后封了两位妃子,数名美人,唯独皇后之位空悬。 原本在幽州时候,母亲袁氏便是继夫人,执掌中馈,到了京城,反而始终有实无名。 京中有不少北襄王的旧交,在联名请封容祀已故生母德阳郡主为理贤皇后之后,数番以袁氏出身低贱,不足统领后宫唯有,阻挠汝安侯册立皇后。 也就是说,阖宫公主,只有她的母亲,没有名分! 旁人心照不宣,此刻却被容祀当着众目睽睽无情挑破,犹如被人掌掴了脸蛋,容清韵的火气噌的窜到了头顶。 她咬牙切齿的与容祀大眼瞪小眼,对峙了半晌,忽而愤愤将袖一甩,“我们走!” 那老嬷嬷立时跑到她身边,准备伺候她动身。 容祀凉眸一闪,“拦下。” 你,你敢…”那个敢字莫名带了些许惊慌。 袁氏经常叮嘱她,不要招惹容祀。 她虽猖狂,却也少来主动挑衅,可昨日母亲被气得不轻,她那股子怨怒无处可泄,却也是打听了容祀不在院子,这才敢来放肆。 谁知竟被他正巧撞上。 胥策带着几十个侍卫,已将外院围的严严实实,原本站着的婢女小厮,齐刷刷跪倒在地,面如黄土。 他们听说过也见识过二皇子的狠辣,此时巴不得从地上扣个洞钻进去,唯恐下一刻倒霉的就是自己。 方才是谁踹的她。”容祀瞥了眼赵荣华裙角上的脏灰,目光无意的掠过众人。 容清韵身边的老嬷嬷颤着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噼里啪啦掉下来,神情早已不复方才那般嚣张。 忽然,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爬到容祀脚边,哭天抢地的磕起头来。 殿下饶命,奴婢眼拙,奴婢该死,求殿下不要跟奴婢计较。”说罢,竟自顾自扇起耳光,噼啪的响声直戳人心。 赵荣华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容祀冲冠一怒为红颜。 他变/态惯了,大概是想杀人。 果然,下一秒容祀便满意的眯起眼睛,徐徐缓缓的感叹,“是你啊,都是老嬷嬷了,还这么不懂事,跟在蠢货后面,就能狗仗人势吗? 啧,孤今日来的匆忙,没带什么刑具,便让这位嬷嬷尝一下梳洗之刑吧。” 在场之人闻之无不大惊失色。 梳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