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来葵水了?”宁祁淡淡地接过话去,“地缺。” 宁祁最后一字的尾音扬起,叫钟意的心中猛地一顿,地缺?地什么缺? 钟意疑惑又忐忑地转过头去,却是见宁祁正拖着脑袋好整以暇又戏谑地瞧着自己,伸手往自己的胸口指了指,“天残。”然后又往钟意的脸上指了指,“地缺。” 天残地缺。 钟意的脑海中刹那间灵光一闪,闪过了某一日自己摊上来的那个贵公子。 这是要完呐! 钟意感觉霎那间世界都灰暗了,她要如何解释她预言自己丈夫早亡的事情?一定是那天的风太大所以你听错了? 钟意的心中忐忐忑忑战战兢兢,瞧着宁祁嘴角戏谑的弧度眼睛都抬不起来了,怎么办,好尴尬呀…… 钟意正是心中纠缠,宁祁却是转过了身去扯开了被子,“天色已晚,明日一早还要去请安奉茶,早些睡吧,诶?这被子里怎么一股子葱油味儿?” 宁祁伸手推了推还一动不动挺尸的钟意,凑到耳边上轻声问道:“你把你家对门的烧饼带进来了?我不是让人给你端点心进来了吗?” 这都被你知道了? 钟意简直羞愤欲死,爬起身来却叫宁祁顺手拎着胳膊拉进了床里边。 宁祁抖开了被子,打了一个哈欠,“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说着,扯了被子倒下就闭眼睡了。 钟意坐在里头看着,总觉得不大真实,这形势转变未免太出乎意料。 这就算完了?不洞房花烛了?刚才不是还要亲来着么?生气了? 夫为天,既然成了亲宁祁就是她一辈子的倚仗,命运相连,所以现在天有可能生气了,她要不要哄一哄?钟意好生纠结,不防就被宁祁抓住了手一把往下拽倒。 “睡觉。” “哦。”钟意拎起被子盖好,然后躺在床上继续纠结。 话说现在是没事了,但宁祁晚上会不会突然偷袭?钟意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小人之心了,但一想到身边躺着一陌生人这心就是上上下下蹦蹦跳跳平静不下来。 钟意好忐忑,钟意好惶恐,钟意好焦躁,然后钟意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 翌日,天光大亮,晨光穿透窗纸照射进来,落在了帐幔间熟睡的秀美容颜之上,一只带着茧子的大手凌空在那张面容的眉宇间描摹而过,然后落在了脸侧的小巧耳垂之上,轻轻拈住了上面一颗朱砂痣。 纵使容貌只剩下了当年的小半分影子,可耳垂上的朱砂痣却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宁祁的唇角不由轻轻勾起,眼前依稀浮现出当年军营之中那张羞恼却又倔强的稚嫩脸蛋,瞪着他的眼神似乎是想上来咬死他却又不屑如此作为。 宁祁有些怀念这样的感觉,于是手上的力道便渐渐加重,然后倏地用力扯了一把钟意的耳朵,再一把,最后飞快收手。 明明是泼辣又不驯的性子,却被理智控制得很好,真是托了军营里那个闲的没事从小教授她兵法的先生福,不过也给她磨成了一个狡猾的性子,惯来这审时度势的本事就大得很,内里表皮两副心肠。 钟意觉得自己醒地自然又突兀,好像是自然醒来的,因为平常也都是醒的挺早,但感觉上有似乎是惊醒的,因为脑袋有些懵懵的,而且耳朵上似乎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尚未消散。 难道有人扯她耳朵了? 钟意带着薄怒地睁开眼睛,然后就直愣愣地对上了宁祁的眼睛,钟意浑身僵硬,生生抑制住了自己奋然跃起抓被子尖叫的冲动,心中默念我成亲了,我已经成亲了! 宁祁却没有钟意的百般心绪,看着钟意的眸中含笑,唇角也跟着勾起,道:“天亮了,该起身了。” 虽不是面白如玉的精致,但宁祁眉目棱角刚毅,也是极英俊的容貌,不笑的时候带着一种武将冷峻深藏不漏的气势,可一旦笑起来,深麦色的肌肤衬着大白牙,刹那间天地阳光灿烂,春暖花开。 “哦,好。” 一睁眼就被宁祁的太阳光普照,钟意的心情也莫名地跟着就是非常地好了起来,然后就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