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让人不由心生暖意。 清茶热糕、冰水帕子、窝丝蜜糖什么的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两人中间的矮几上,见三娘子正四下打量着自己和许世嘉的新房,姚氏先是伸手合上了敞开的双窗,然后才开口道,“本来我过门第二天就想让你过来了,可是你哥哥说那样毕竟太显眼了,我便安分了两日。” “大哥哥考虑的周全。”三娘子脸上的笑意也渐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娟秀。 姚氏凝神的看了看她。不由感叹道,“这两年和你见面真是少了,如今宫里也不太平,你不知道,我这亲成的也是胆战心惊的,生怕……”她说着压了压声音,“诶,总算也是有惊无险的。” 看着姚氏神色间透出了后怕,三娘子便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掌后问道,“皇上的病很严重吗?” 上个月,明宗帝在早朝的时候忽然晕倒,吓傻了一众手执奏折的文武近臣。 整个皇宫立刻躁动了起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全太医院的太医都齐齐聚在了明德殿中,以温怀义为首的温派和以张逢春为首的张派各执一词,一方主张用药猛攻,一方主张下针缓调,一时之间双方人马竟就在明德殿中吵了起来,连皇上身边最最得力的庞公公上去拦都没有拦住,最后还是皇后娘娘匆匆赶来,凤杖一杵,怒意尽显,方才压下了这场太医院的争乱。 不过正是因为皇上邪风侵体晕倒在金銮殿的这件事,才让三娘子察觉到,好像在这一世,但凡和她没有直接干系的人或者事,都还是会按着她上一世记忆中的时间发生变化的。 而如果她这一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那一场惊泣百姓浩劫帝都的变乱,有人应该也已经正在慢慢酝酿了……想到这里,三娘子忽然有些不寒而栗,一颗心也跟着浮躁了起来。 可姚氏却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宫里消息锁的很死,据说庞公公执了龙印,和皇后娘娘的凤印相互护佑,一个管着明德殿,一个坐镇长春宫。原本还吵得沸沸扬扬的太医院如今连专司换药的小医徒都不敢多说一个字,好像……院里头已经有人掉了脑袋了。”见三娘子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姚氏随即又立刻叹气道,“不过这真真假假的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宫里如今派了步军五营的人正在到处打听裴哥哥的下落呢。” “裴……裴少医?”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让三娘子的心微微一颤,总觉有一股莫名的情愫瞬间缭绕进了脑海中。 “是啊,裴哥哥的金针穿骨之术早已是闻动九州大地了,且他本就已经在太医院挂了个虚职,这会儿正是宫里需要他的时候,偏他人千里迢迢的跑去了彝川,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音讯了。” “皇上福泽绵延,这次一定能逢凶化吉的。”这话题有些沉重,三娘子只觉得再和姚氏说下去也没什么多大的意义了。况且如果事情没有什么变故的话。明宗帝这口气起码还能再续上三年之久,现在还远没有到需要全帝都的人提着心眼儿不安度日的时候。 而姚氏闻言便幽幽的叹了气,“索性你哥哥是已经考进了翰林院了,若是……”她说着忽然一怔,立刻就眼沾笑意道,“你瞧我,和你许久不见了,可这一见面却光顾着和你聊这些沉闷的事儿了,快同我说说,这些日子你这儿都有什么新鲜事来着?” “能有什么新鲜事。”三娘子失笑出声,柳眉弯弯,杏眸水亮。“无非是每日到母亲那儿去请安,再带着五妹妹练字绣花什么的,所以我是日日夜夜盼着嫂嫂能早些进门的,这样总算也多了个可以闲聊的人呢。”这一句,是三娘子的真心话。 姚氏听了,恍然想起这两日自己去秦氏屋里晨昏定省的时候每回都能看到四娘子,可是三娘子却不多见,五娘子就更加了,想她嫁进许家也有十几日了,可五娘子她却只在成亲第二日见过一回而已。 姚氏心中一紧,不由想到出嫁以前母亲同她再三叮嘱过的事,当下也觉得一阵怅然。便又岔开了话题道,“我听你哥哥说,这两年你临王羲之的字已经有七八分的像了啊,过阵子等我把屋里屋外的事儿捋顺了以后,我送你一方歙砚,就权当是我换了个身份以后给你的见面礼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