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盯着裴玑一顿打量。 他这是做梦呢? 裴玑捧着茶盏啜了一口清茶,慢悠悠道:“父亲不习惯么?” 裴弈眉头微拢,不由问道:“阿玑这是怎么了?” 裴玑并不答话,只是没头没脑地道:“家和万事兴,父慈子孝不是很好么?有些事情父亲当放手便放手,父亲省心,儿子也省心。” 裴弈沉容一回,忽而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执拗到何时。”阿玑正是年少热血的时候,被楚明昭一张美人皮迷了眼也很正常,等再过上个三五年,那股新鲜劲儿过了,自然就淡了。 裴玑知晓他父亲在想什么。他不打算过多地在这个问题上面与他父亲绕,只是搁了茶盏,说起了另一桩事:“父亲预备如何处置大哥?” 十九这日,楚明昭本想带着儿子一起出去,但转念想想,外头寒气未散,阿燨年纪太小,抱出去恐受凉。她无奈之下,只好将儿子交给乳母照看,转去更衣。 她换了一件海棠红遍地金妆花通袖袄,下配金枝线叶月华裙,穿好之后又戴上了裴玑刚送她的金宝地嵌珠钏儿跟荆山白玉佩,对镜一照,只觉满眼金红,一股财大气粗的气息扑面而来。 正此时,裴玑拎着披风走进来,随手给她披上:“外头冷得紧,仔细着凉。” 楚明昭扭头一看,发现那披风也是大红遍地金的貂鼠披风,忍不住道:“这是不是太红了?”她这一身衣裳就是裴玑昨日给她选好的,首饰也是他挑的,她发现他似乎忽然开始喜欢打扮她了,也不晓得是为什么。 裴玑一面帮她系披风一面道:“金红金红的,多喜庆。”系好之后,退后几步上下打量几眼,点点头道,“好看。” 楚明昭嘀咕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哪家跑出来的新嫁娘呢。” 裴玑被她这样一说,倒是想起了她出嫁那日的模样。 彼时,少女一身翟衣,头戴九翟冠,雪肌玉骨,貌比桃夭,从凤轿上下来时,恍若琼花初绽,惊艳左右。 眼下三年过去,她身上褪去了些许青涩,变得益发娇妩,丰姿更盛。 “什么新嫁娘,”裴玑从背后抱住楚明昭,望着镜中的她道,“明明是仙女。” 楚明昭心道,是仙女也是一身暴发户气息的仙女。她正这么想着,裴玑就又取来一挂金镶玉玲珑福寿坠领给她戴上。末了还嫌不够,又从怀里掏出一对金甜瓜耳坠戴到她耳朵上,最后从妆奁盒里拿出了那一对他在广宁时送的金筷簪子。 为她插戴齐整之后,裴玑再次端量,满意笑道:“全齐了。” 楚明昭看着镜子里金光灿灿的人,伸手扯了扯他:“你说你这么打扮我是何居心?” “我把你打扮得贵气一些不好?” 楚明昭哼了一声:“狡辩。”转头看向他,“咱们一会儿去哪儿?”她见他不答她,拽了拽他的衣袖,“想什么呢?” 裴玑放在她腰际的手紧紧一箍,在她脸颊上亲了两口,低声道:“昭昭长得太美,我都看呆了。” 楚明昭明知道他这是习惯性油嘴,但仍旧觉得十分受用。她惬意地往他怀里一靠,偏头笑道:“咱们今儿去哪儿?” 裴玑将她牢牢搂在怀里,低头在她耳际道:“城北那边不少好景,我带你四处看看。” 楚明昭轻叹一息。她如今待在宫里,更不能随意出来,眼下觉得出去玩耍一番都难得得很。 城北有许多勋贵们购置的家园,以及大大小小十几处寺庙庵堂,确实不少景致。 大隆福寺就在城北。寺内供奉三世佛、三大士,处殿二层三层,白石台栏,周围殿堂,上下阶陛,旋绕窗栊,践不藉地,曙不因天,十分幽雅。 楚明昭一路赏景一路拜佛,与裴玑出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两人挽着手打山门出来后,正预备往马车处走,结果迎头便碰上了魏文伦跟宁氏。 魏文伦趁着上元假期来陪母亲进香,原本是打算侵早就来的,然而他姑母突然到访,拉着他母亲不住闲扯,硬生生又拖了两个时辰。 他方才扶着母亲下了马车,一转眼就瞧见了一身金光灿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