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真如此,那么何其可笑可悲! 范循环着楚明昭的手突然止不住地颤抖,心底阵阵发寒。 不能是这样,不能……他宁可不是明昭,也不想面对这样的结果! 范循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此刻他手下的士兵也赶了上来,他命他们拖住裴玑的人马,自己径直提刀突围。 裴玑瞧见士兵们都不敢攻击范循,眼看着又要被他突围成功。 这样不是法子。裴玑眸光一沉,当下策马追了上去。 范循听得身后马蹄声,猜到是裴玑单骑追赶而来。在裴玑即将赶上的瞬间,范循瞅准时机,算好位置,骤然勒马而止,手腕一翻,朝身后猛地劈去。 雪亮刀锋遽然闪过。 楚明昭惊呼道:“小心!” 裴玑早就防着他,身子往后一仰,正正躲过。他催马快走,伸手扯住了范循手里的缰绳。 两人几乎同时喊了句“昭昭趴着,”随即缠斗在一起。 楚明昭趴在马背上抓着马鬃,低头往下看了看,又一次打消了跳马的念头。这匹马实在太过高大,她身上药效又未过,跳下去也无法支应,至少会摔个骨折,要是头先着地就更糟糕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出此下策。 裴玑与范循互不相让,又各自憋着一股狠劲儿,一时之间打得难解难分。金铁嗡鸣,寒光凛凛。 自打在南苑打架输给了裴玑之后,范循便更加刻苦磨练身手,如今又满心恚愤,倒也能招架一时。 裴玑余光里瞥见范循的援兵要追来了,情知若让他们汇合,到时候又是一番僵持鏖战。他实在是不想再看见他媳妇坐在别的男人怀里了。 他嘴角蓦地浮起一抹笑,忽而腾出一只手,自怀里一掏,拽出一个小瓷瓶,迅速除掉盖子,猛地朝范循一扬。 范循忽觉鼻间有异香涌动,跟着便觉身子一软。他瞬时一惊,想到楚明昭会被抢走便觉心里一空,伸手就去抱她,但裴玑剑锋即刻送至,他下意识闪避,然而眼下他中了药,体力不济,当即从马上掉了下来。 他应变极快,在堕马的瞬间便反应过来,因而他只是在雪地里滚了一圈,没有受伤。但再抬头时,楚明昭已经被抱到了裴玑的马上。 裴玑搂紧楚明昭,一转头就对上范循阴冷的目光。 楚明昭正思量着裴玑会不会就此杀了范循,就忽觉裴玑搁在她腰间的手一紧,旋即身下马儿长嘶一声,朝侧面跑开。 嘭嘭巨响不绝于耳。 楚明昭诧异了一下,随即听到身后传来地动山摇般的马蹄踏地声。她回头一望,发现范循手下的士兵举着火铳追上来了。 原来裴玑是在躲避火铳的射击。 “世子好手段,”范循远远盯着裴玑,笑得讥讽,“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也使得出。” “兵不厌诈,”裴玑眉尖微挑,“姐夫不也诈了我一次么?咱们彼此彼此。” 他说的是范循串通贺珍的事。 “不过姐夫今日也是命大,”裴玑一笑,“那便改日再行讨教。”说话间纵马折返。 范循定定望着楚明昭未被裴玑身影遮挡住的披风一角,忽而诡谲笑道:“是啊,来日方长。” 错过的人,他自然会再追回来。至于个中磋磨,便当做是对他当年愚蠢行径的惩罚。 裴玑带着楚明昭,多有不便,遂将余下的事交给了何随。 等到离得战阵远了,他慢慢勒马。焦虑了一整晚,又历经几番打斗,方才一直绷着,眼下终于将人救了回来,心里实是松快。他将楚明昭按到怀里,问她有没有受伤,又问范循有没有欺负她。 楚明昭抿抿唇,摇头道:“没有,就是头有点晕。” 楚明昭方才就坐在范循身前,也吸入了些许药粉。裴玑安慰她说不要紧,这药没毒,只是会让人脱力而已,歇会儿就好了。 裴玑垂眸凝睇她片时,那种失而复得的情绪阵阵翻涌。他突然将她压到马背上,密密亲吻。楚明昭感到他的气息灼烫又急促,手也往她袄裙里探,当即便红了脸。 她忍不住想,他不是想玩儿马震吧? 她赶忙按住他的手,低声道:“咱们先回去吧。” 裴玑一双眼眸幽微阗黑,深不见底。他方才瞧见范循抱着她时,真是醋意滔天。眼下简直恨不能将她揣进怀里,牢牢护着。 楚明昭抬头撞上他灼热的目光,立时被烫了一下。她暗忖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行房的日子,如果是的话,她明天或许就爬不起来了。 回府后,裴玑先将楚明昭安置好,转回头便出了存心殿。 清平郡主听丫头传报说世子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