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事最易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西平侯即使不去告状,迟早也会传到皇帝耳中,怪只能怪广德侯夫人太蠢,犯了皇帝的忌讳。 有这种娘,女儿定然也长不好。看来以后要少和姜灵走动了,免得日后惹祸上身。 范希筠打定主意,又想起适才看见三哥的情形,心里又生疑窦。三哥近来总有些神思不属,刚才也是走到半道才看到她们。按说三哥等了这么些年马上要修成正果了,该不尽欢喜才对,眼下这是怎么了? 范希筠几思不着,也只当是三哥遇到了衙门里的烦心事,丢开不再多想。 范循回到书房没多久,书童鹤鸣便趋步走了进来。 “少爷,”鹤鸣仔细掩好门,回身行了礼,“打探清楚了,魏文伦预备这月十六去西平侯府上行纳采礼。” 范循冷笑一声:“魏文伦可真够急的。” 鹤鸣探问道:“那少爷……” 范循沉吟须臾,目光一寒:“照着我之前交代的去办。” 鹤鸣心头一凛,却不敢迟疑,忙点头应是。又见范循沉下脸不说话,小心问道:“少爷还有何吩咐?” “没有了,”范循挥挥手,“你下去吧,尽心办事便是。” 鹤鸣诺诺连声,领命去了。 范循心绪不宁,突然一把将手里的书摔到桌上,倏地站了起来。 楚圭那个老狐狸不知打的什么算盘,早该定下来的婚期却一拖再拖,说是万寿圣节时给个日子,但他觉得不会这样简单。 他一早就看出来,楚圭其实自打即位后便想要反悔了,不情愿将楚明玥嫁给他,觉得楚明玥能有更大的价值,但又似乎一直没寻见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所以始终拖着。 范循阴着脸踱到窗前,推开窗牖,望着外头海棠树上的满枝娇粉,他蓦地想起那日在信国公园桃林里看到的楚明昭。 他挡住她去路时其实一直在打量她。他十分想念她,想多看她几眼,甚至打算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她,但她面对他时,眼睛里只有戒备。 她对他的误会实在太深了,范循每每思及此,都觉烦躁不已。他不知道他将来需要花费多少心力才能弥补回来,他有些后悔没在一开始时便对她言明真相。 范循长长叹息一声,呢喃似的低语道:“昭昭,为什么不是你呢……” 乾清宫弘德殿内,楚圭正批着奏章,锦衣卫指挥使孔承沛经通传后步入殿内。楚圭挥退了侍立的宫人内侍,抬头看向孔承沛:“你可以说了。” 孔承沛详尽地将襄世子近来的行踪奏禀了一番,见皇帝迟迟不说话,也不敢作声,只躬身垂首等着。 楚圭搁了笔,沉着脸道:“东厂那头呢?” “回陛下,东厂掌印那里也暂且没消息,想来也还没查着什么,”孔承沛道,“襄世子近来一直与世家子弟酬酢,确实……没干什么正事。” 楚圭沉吟不语。 “前些天倒是去找了肃王两次,但没待多久就走了,肃王似乎还总避着襄世子。”孔承沛继续道。 “那鄂国公为何去拜谒襄世子?” “回禀陛下,听闻是因为苏成对襄世子不敬,鄂国公去赔礼去了。” 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苏成必定是认为襄王已经失势,故此对襄世子说了些不敬之辞。鄂国公又是个谨慎的,一贯不愿得罪人,去赔罪很正常。 那与世家子厮混呢,真的不是想转弯抹角打探世家的状况?但襄世子毕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又久居封地,若说他只不过是想见识见识京都的繁华,那也说得过去。 楚圭一时之间竟无法做出判断。 他怕自己多心,更怕他错漏了什么。但他必须尽快做出决断,过了万寿圣节,诸王就要回封地了。 他反复思量裴玑的言行,但思量得越多,越是没个头绪。裴玑在他面前太坦荡,说的话句句是真,但这样反而令他不安。 楚圭慢慢攥起拳头,不过一个少年人,他居然都拿不定! 楚圭的思绪转至此,突然顿了顿,少年人? 他脑中念头急闪,最后倏然冒出一个人影来。 楚圭猛地站起身,紧按着书案问道:“襄世子是不是还没有娶妻?” 兔走乌飞,捻指间便到了三月十五。 万寿圣节无需命妇朝贺,但顾氏身为帝后的长嫂,少不得被请入宫。顾氏跑不掉,楚明昭自然也跑不掉,只是这回是跟着母亲一起进宫的,她心里多少安稳些。只可惜长姐不方便来,不然她还能和长姐说说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