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坚听了这一番话,却出乎意料的沉默了,他负着手走到窗前,遥望着金色的殿宇飞檐。 “殿下,可是不忍对稚子下手?”徐岩自以为猜透了汤坚的心思,这位十三王爷多半是对他那位皇帝侄儿起了怜悯之心。 没曾想,汤坚摇头道:“并非如此,成大业者,万不能心慈手软,妇人之仁。我若是不忍下手,早先的万般隐忍和那些无法为旁人道的磨难,岂不是都白受了吗?”汤坚回过头来,一双桃花眼中满是赞赏,还有些意味不明的寂寥,他道:“便如子慕卿所说,准备起来吧!拓拔,你要立即带人去老君山,将冯太后和月镜风的‘勾结’昭告于天下。” “是!” 小巷之中,寄奴和兰馨挑了处干净地方坐下:“没想到,冯太后竟然杀了她的嫡亲哥哥。”兰馨将探听到的消息尽数写在纸上,放飞信鸽。 小小的鸽子在蔚蓝入洗的天空中,渐渐化作一个黑点。 这人世间,君臣父子、兄弟姊妹,全都敌不过一个“贪”字。 寄奴神色不明,月光扫在她脸颊,显得她皮肤莹白如玉。 “走吧。” “去哪儿?”兰馨赶忙问。 “老君山。” 刚还不是说,要去寻汤坚,怎么一下子又改了主意? 寄奴似是发觉了兰馨的疑惑,说道:“呈郡现在这般模样,你也不想一想最大的受益者是谁?汤坚不会有事的,眼下的这局面,说不定正是他一手促成。即便不是,只要他不傻,便会明白如何浑水摸鱼。” “可是……娘娘不是让我们看住他,不要让他做什么逾越的事情吗?” 寄奴笑了笑道:“兰馨,我们不是皇后养的狗,也不是她的奴才,我不过是被请来给月镜宸诊治蛊虫的蛊师罢了,最主要的,还是要赶紧将那母蛊回收,其余不过都是顺便。既然汤坚在这边顺风顺水,没有什么危险,我又何必像个老妈子一样看着人家?即便是他日后当真脱离了凤长歌的掌控,那也是凤长歌自个儿没能耐,干我何事?” 兰馨觉得寄奴说的话虽然不能全然认同,但似乎也有一点道理…… 两人向着老君山的方向奔去。 即便是在最狼狈的时候,冯太后也没有放弃作为墨突最尊贵女人的坚持,她昂首挺胸,站立在那间小小的柴房里,小皇帝也仿佛呆滞了一般坐在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上。月镜风给她们点了盏灯,一豆火光飘忽闪烁,仿佛下一瞬就会熄灭。 “母后……我们会死吗?”汤闽的眼神有些恐惧,他攥紧了手,这一.夜的战斗,让这个才六岁大的小皇帝充满了对不可预测的未来的抗拒。 他虽贵为天子,但从来就没有号令群臣的权力。 想想,也有些可悲。 冯太后素来厌恶这个孩子,因为这是她与汤玺所生,她恨汤玺,自然也不会喜欢这个孩子。但她此时,对这个自己身体里掉出来的骨肉生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