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在桌前,对着镜中的自己,当沾上卸妆水的棉布轻轻擦去冷艳妆容,那镜中之人望来的眼神,是那样空洞而陌生。 其实她都知道的,这夜夜太平的每一支舞,包含的,都是他的隐忍他的卑微。 当然,她亦是很明白,那所有的隐忍和卑微之后,又何尝不是他的禁锢,他的逼迫? 他在等着她心软,等她妥协,等她发泄完了一切,直至无路可逃… 半年多的感情,最亲密的关系,似从最初相遇起他就很擅长这样逼迫,如水无形,密闭沉溺,只要能做到,他其实从不给她半分多余选择—— 只是霍城,这一次,或许我们,都终无法如愿以偿。 … 所以,哪怕这每一晚,每一支舞,当那惊鸿之间匆匆一瞥,他的眼里是无尽落寞,隐忍如斯,恳求至此,他每晚来,无非只是为了,能看上她一眼。 所以,哪怕这每一夜,每一分痛,当那翩然之中遥遥相望,她的心底是极尽苍凉,坚韧如斯,执着至此,她每晚来,亦无非只是为了,能看上他一眼—— 她也只看那一眼,再无其他。 一个人,为爱,究竟可以放弃原则舍弃底线到怎样的地步? 她只是怕,很多事一旦试了,便再也刹不住车,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 这纷乱一夜,能有多少黑暗在心底滋生,又有多少人,在漆黑泥潭,为了那一点点光亮,苦苦挣扎? 其实有时,能为爱矫情一把,那都是幸运。 这个世上悲惨的人太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时间有机会,能好生生的去跟最爱的人讨要一份回报,然后幸福快乐的过完一生的。 当然此时的安浔,她太年轻太骄傲,爱得太天真太纯粹,她还远没有学会这些更为通透的人生道理; 也不知道,在还能拥有的时候,在还能陪伴的时候,抓紧分秒,珍惜当下,才是面对一份感情,最该有的态度。 … 这一夜,夜已深沉。 当黑暗里挂钟粗壮的指针再一次轻轻滑过终点,安静的山顶大宅,激情一度,恢复一片死寂。 温馨的凉爽的病房里,气氛还是那样宁静,空气中浮动的,却是一个令人作呕的气息。 床边沙发上,宋灵韵系上衣领最后一颗完好的扣子,却仍是遮掩不住胸前大片肌肤,那上面甚至满是掐痕,无比恶心! 她动作很轻,直至扬手理顺最后一缕发丝,才幽幽的,转过身来。 顾家今晚是不必再去了,今晚她哪里都不想再去了,缓缓的,一步步走到大床边,宋灵韵端详片刻,侧身坐上床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