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想好怎么说…… 湖畔蓬涡亭。 短短两日,薄时衍的头痛症又犯了。 他斜支着上身,面无表情的望着湖面,冷落了桌上棋局。 当陈年旧疾成为日常,已经均不出更多情绪来分给它了。 一旁伺候的苒松深知,此时的主子心情不好,切勿发出任何响动惊扰。 汤幼宁偏在这时出现,步伐匆匆路过蓬涡亭,细碎的脚步声叫人难以忽视。 苒松的眉头狠狠一皱,连忙打眼色挥手驱赶。 瞧这小娘子生得标致,手里捧着个盒子,就大致猜到了她的来意。 王爷在府中休养这几日,已经迎接过好几拨来自后院的关心。 前两天刚禁足了一个妾室,她们才算消停下来。 哪知又有不怕死的跑来触霉头? 静谧的湖边,薄时衍又不是聋子,稍稍斜睨一眼,就看到了汤幼宁。 她一张莹白小脸蛋神色肃然,嘴里念念有词,目不斜视。 “站住。”他冷不防出声。 苒松觉得,这小娘子多半要倒霉了,主子极为不喜后院女子到前院走动,尤其是犯到他跟前‘偶遇’。 轻则禁足,重则驱离? 他清了清嗓子,道:“王爷问话,请留步。” 汤幼宁忽然被叫住,抬起头来望向亭子,圆溜溜的大眼睛扫过薄时衍,高鼻薄唇的侧颜,似乎有几分眼熟…… 她驻足站在原地,打好的腹稿全都忘了。 “来者何人,还不见过王爷?”苒松见她傻愣着,不由皱眉提醒。 “我……妾……” 起先进府那会儿,她学了不少规矩,遇到王爷是要…… 汤幼宁犹豫了一瞬,搂着她的首饰盒,入内行礼,姿势还算标准:“妾汤幼宁,参见王爷。” 薄时衍面无表情打量她,那天夜里光线不如,也没细看,今日一见,明眸皓齿,肤如凝脂。 就是太闲了。 他挪开视线,半敛着眼帘道:“无故到前院走动,禁足三个月。” 这话一出,汤姨娘该哭鼻子了哟,苒松一伸手道:“汤姨娘,请回吧。” “什么意思?” 汤幼宁一脸茫然,平白无故为何要禁足?她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我要去找陈管家。” 奶娘说王爷是府中最大的那个人,怎么这般不讲理呢? “你在质疑本王的决定?”薄时衍眉梢微扬,冷冷望着她。 “我没有,”汤幼宁摇头,小声复述道:“我要找陈管家……” 苒松被她的大胆给吓到了,竟然有人敢忤逆王爷?! 他开口劝道:“汤姨娘,可别闹腾了,回去吧……” 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我不回。”汤幼宁乌黑的眼睛直溜溜看着薄时衍,一脸执拗:“我不要禁足。” 人的眼睛各有不同。 薄时衍许久不曾遇到过,用这样坦荡直率的眼神与他对视之人。 明晃晃的,不加掩饰,在指责他欺负人。 湖畔微风掠过,袭卷了她身上的暖香,到他鼻息之间萦绕。 并不让人讨厌的淡淡香气,似乎头痛症都缓解了。 只一眼,薄时衍察觉了汤幼宁与常人心智上的不同,他见识过太多手段,竟是遇着谁都先犯了疑心病。 眼神却很难骗人。 他府中还收了这种女子? “罢了,不必禁足,”他收回命令,何至于跟个小姑娘较真,问道:“你寻管家有何事?” “有事。”汤幼宁显然还有点不高兴,憋着小嘴不肯说。 “说。”薄时衍难得挤出一点耐心,嗅着她的气息,感觉头脑清明。 ……是巧合么? 汤幼宁略一犹豫,揪着眉头道:“奶娘病了,汤药吐掉喝不下去,我想请郎中,这是我的首饰盒,值钱的。” 她白嫩的小手搭在盒子上,掌心肉肉的,充满福相。 就为这事要找管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