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喝少都是微醺,反倒是她周围的人在她身边倒下一个又一个,宁染得以见证其他人喝醉的模样。 每个人喝多了表现都不一样。罗莹是发呆,上司王部是话痨,祁昀就是……缠人。 脑子不清楚的时刻,和干脆利落的性格相反,他反而小动作不断,在未能如愿的小事情上反复推拉,简直是撒娇一般的无理取闹。 “反正,你肯定会答应我的嘛……” 宁染不得不感谢祁昀远离酒精的本能,不然他堆砌起来的沉稳人设怕是会一秒崩塌。 而现在,宁染手臂被人搀扶着,帽子被扣在脑袋上,因为发烧的无力和酒精的迟钝依靠在男人的肩膀处,即使努力让自己挺直走路,但是身体完全不在状态。 宁染被人送到门口时才想起昨天晚上因为太累而懒得洗盘子,直接将餐盘堆积到了厨房的水池里。 以前两人住在一起的时候宁染是不会偷这种懒的,因为祁昀是个有一点洁癖的人,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活得过于粗糙。 现在,宁染有一种无所畏惧的摆烂。盘子没洗又怎么样,难道天会因为盘子塌下来吗? 指纹解锁,滴的一声,门被推开。 房屋内漆黑一片,祁昀伸手按了灯的开关,客厅的暖光驱散黑暗。 宁染坐在沙发上,祁昀去药箱里找药剂和体温计。 水银体温计,测量温度需要安静等待一会儿,宁染看着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到厨房的动静。 祁昀背对着她,但她听到水龙头打开的声音,以及盘子被冲洗的细微声响。 无论是背影还是盘子磕碰的声音,都让人感觉到家庭中的温暖和亲切。 舒适的环境让人犯困。 宁染盯着祁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困意逐渐袭来,忍不住整个人在沙发上缩成一团,闭上眼睛。 然后被人轻轻拍了肩膀,其实头脑依旧是混沌的,肢体都在凭借本能做事。 “发烧得有一点严重,先把药喝了,”是熟悉的声音。 宁染完全信任这个人,所以乖乖地将对方递来的药丸塞进嘴里,含着温水一起吞下去。 然后听到对方放轻的声音,他似乎也注意到宁染沉沉闭着的双眼,“把外套脱了吧,睡一觉就会好了。” 外套的拉链被人拉开,纯白色的柔软打底衫是与居家服相同的宽松舒适。 宁染在对方帮忙将外套脱掉后的本能反应,是伸手搂抱在对方的脖颈处,脸部埋在颈窝,能够闻到干净的清冷香气。 “祁昀。”宁染念出这个名字。 和平日声音的清爽不同,名字第二个字的尾音被拖长,宁染的呢喃如同猫咪的尾巴蹭过柔软的脸颊。 “怎么办啊?我头好痛哦。” 宁染并没有收敛自己唇齿间的热气的意思,甚至因为她的发烧,使得涌出的热气温度更为灼热,仅仅是贴近就足以让人耳垂发红。 她一定经常这样做,祁昀心想。 宁染依赖祁昀已经成为本能,所以在疼痛的时候想要贴近蹭蹭,试图依靠亲近的体温缓解焦躁的情绪。 祁昀早在宁染讨要拥抱的时候,就意识到她其实是个很会撒娇的人。或者说是个黏糊糊的家伙。 失忆初期的时候,祁昀脑中充满着警惕,对于这种显而易见的危险,自然是十分小心翼翼。 偶尔祁昀也会略有些烦躁地想起,哦,面对我的时候就总是吵架,但和之前的那位祁昀相处时就是拥抱贴贴和撒娇吗? 明明是同样的一个人。到底是是输在哪里了啊? 总不至于失去记忆了之后就像换了家厂商的软糖,在拆开同样的包装后因为发现口味变了就一脚踹飞再也不吃了。 吃一口又会怎样啊。即使是小孩子,这种挑剔鬼的性格也会被大人纠正吧。 这样想着,祁昀在对方完全拥抱着自己的时候,伸手搂抱住宁染柔软的腰部将对方从沙发上抱起。宁染比看起来要重一点,但也未花费祁昀太多的力气,而且宁染在身体脱离沙发的刹那,就知道环抱在他肩颈处的要手臂更为用力。 将人放置于柔软的大床中,盖上厚实的棉被。 祁昀失忆后还是第一次进入主卧,看四周的摆设都有一种新鲜感。 和次卧不同,主卧显然更能够看到各种生活痕迹,屋子里摆放的东西比他想象中要空荡一些,祁昀以为宁染会是那种把角落都塞满的家伙。 床头柜上摆放的是面向下扣着的相框。 祁昀心中已经有所预感,但还是伸手拿起相框。 游乐园的合照,小情侣们打卡的必经之地,戴着情侣的兔子发卡和旁边一人高的玩偶一起傻笑。 祁昀看了一眼照片中两人笨蛋情侣的笑容,重新将照片扣了下去。 怪不得会被扣着不看,果然并不是多么值得高兴的照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