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许世彦下了班,苏安瑛少不得要跟他念到念叨家里这些事。 “我算了下,咱家那些棒槌,一共出来了两百六十斤干货。 今年行情好,而且咱家那些货里面大支头的多,总的算下来,咱今年能卖三万四左右。” 苏安瑛说这话的时候,眉开眼笑的。 别看这三万多块钱,跟他们卖参土没法比,甚至都赶不上养殖场收入多。 但是在苏安瑛看来,这才是正经路子。参农嘛,还是以种参为主。 换个思路想想,要是他们家没有那么大本事,就指着种参过日子的话。 三十七丈棒槌卖三万多块钱,那一家子都得高兴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就这年月来说,谁家能一年收入三万多啊?就算是扣除了今年栽参所需要的的各种费用,那也能剩两万多呢。 再说了,明年他们家还有棒槌起货。 这一年一年的循环开了,年年有两万多块钱,啥样的日子能跟他们比啊? 当然,这三万多,里面有许成厚老两口一部分。 不过如今他们两家也就跟一家差不多,分开算和总的算,都一样。 “还有啊,咱替人家收两千多斤的货,一斤还有十来块钱的辛苦费。 咱也别算多,就算十块钱,咱还能挣两万呢。 哎呀,我这一算,咱今年秋天能划拉不少钱,我就觉得高兴。” 不管什么时候,挣钱都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苏安瑛可高兴了,就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有滋味。 要真像是旁人说的,他们两口子啥都不用干,躺着吃利息都能过日子,那就真的没啥意思了。 “瞅你那样儿,就跟没见过钱的财迷似的。” 许世彦眉眼含笑看着他家媳妇,故意逗她。 “你不财迷?你要是不财迷,咱家这些钱从哪儿来的?你还说我?” 苏安瑛恼了,伸手就去掐许世彦的脖子。 结果被许世彦一把搂过去,俩人笑作了一团。 笑着笑着,好像就变了味道。 东屋里,许成厚跟周桂兰刚把孩子们哄睡了,老两口还没休息呢。 听见西屋的笑闹声,周桂兰摇头笑笑。 “这俩人啊,结婚十年了,源源都长这么大个人,俩人说疯还能疯起来。” 许成厚伸手拽下灯绳,屋子里一片黑暗。 “你管他们呢,爱疯就疯去呗。 这就是现在了,不让多要孩子,那要搁以前,家里何止四个? 你生咱老丫头的时候,都三十二了呢。” 周桂兰一寻思也是,搁以前,女的四十来岁生孩子的都有,一家子七八个的,更厉害的能生十来个呢。 “睡觉,睡觉,这阵子忙活着起参做货,一天天累的要命。总算是快消停了。” 周桂兰打了个哈欠,沾上枕头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段时间,家里起参做货都挺累。 尤其是今年棒槌长的好,名声在外,家里这几个人都是成天提心吊胆,生怕出点儿啥意外。 如今大部分货都干透了,该下须子的下须子,该装箱的装箱,就剩点儿大货,再过几天也差不多可以装箱了。 大家伙儿熬了这些天,确实有点儿熬不住,这一松懈下来,晚间睡的就有点儿香。 许世彦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就听见有什么动静。 刚开始还懵着呢,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可那动静还持续着,他一个激灵醒了,赶紧穿鞋下地。 外屋住着赖皮鬼,刚才好像是赖皮鬼在扒门。 这阵子,赖皮鬼始终住在这头没回去。 这边的门上面没给赖皮鬼留小洞,所以晚间它要是出去,就得使劲儿扒门,屋里人听见了,起来给它开门。 不过赖皮鬼大多数时间很少晚上出去,今晚上不知道是怎么了,扒了半天门。 许世彦刚走到屋门这里,想要拔开插销,忽地感觉不对,好像外屋地有光亮。 月光?不对,农历八月末了,外头根本没月光,也不可能从北边照进来。 是灯光?什么灯?车灯么? 也不对,这年月汽车很少,更别说大晚上有车在后面路上跑了。 不是汽车灯晃了一下,那是什么?手电筒? 不对,有人。 许世彦立时反应过来,回手就从墙上把枪摘下来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