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你这手艺可以啊,做的衣裳真好看。” 苏安瑛站在大镜子前左看右看,十分满意,连夸许世琴手艺好。 许世彦瞅着也挺高兴,老六这手艺还真行,少不得也夸几句。 “三哥,我这跟师傅学好几个月了,大多数衣服我都能做。 我师傅前几天还偷偷跟我说呢,让我再学俩月,到时候想办法帮我走走关系,看看能不能把我留在裁缝店里上班。” 许世琴心灵手巧,不管啥东西一看就会。 再加上她会来事儿,时不时就给师傅带点儿东西。 别的没有,菜园子里新鲜的小白菜、水萝卜、小生菜,每天换着样儿的给师傅拿。 那师傅是工人,家里没菜园子,吃菜就得去买,有人给送,可不乐得? 一来二去,对许世琴就越发照顾,不管做什么衣服,都把许世琴叫到身边看,看完了再给讲。 许世琴本来就不笨,再有师傅这么用心教,还有啥学不会的? “呦,你师傅这人行啊,能处。 你要是能留在店里那最好了,领工资,吃红卡片儿,不错。” 那裁缝店是林业局下属单位,集体所有制,裁缝店里的师傅都是领工资的正式工人。 许世琴要是能留下,哪怕是最初的学徒工呢,一个月也有二十几块钱的工资,还能吃供应粮,好事儿。 “要是走人情需要钱或是东西,跟哥说,哥帮你想办法。只要能把工作落实了,啥都好办。” 林业局那可是大家削尖了脑袋想进去的好单位,工资高福利好。 要是许世琴真能当了工人,往后真就不用操心了。 就算过几年下岗也不怕,许世琴会手艺,可以自己开店,等着老了还有退休,多好的事情? 就算走人情花点儿钱,也值了。 五月下旬,棒槌已经长的挺高,参地该开始薅头遍草了。 而许世彦,也开始着手准备,发酵豆饼追肥的事情。 于守广拨给许世彦三个年轻小伙子,另外划出来五十丈打冻的棒槌做试验田。 还许诺今年秋天再留一百丈新栽,都用来试验豆饼肥效果。 许世彦接了任务,就带着人开始粉碎豆饼。 这年月的豆饼都是机器压的结结实实一个大圆盘,想要粉碎并不容易。 要把豆饼放在锅里蒸一段时间,等豆饼被水蒸气闷的软了些,再用铡刀切碎。 做底肥的就把豆饼浸湿,加杀虫剂,堆在空闲的屋子里发酵。 等发酵到一定程度,弄出去晾晒,晒干了收起来,秋天栽参的时候用。 追肥的豆饼水,可以用大缸或者池子发酵,但是最简单的办法,是在马道里挖深坑,然后加水和豆饼粉沤肥。 这样的好处是,离着参地近,施肥方便。 缺点就是这年月没有农用塑料薄膜,那临时挖的坑里面肯定有黄泥,豆饼水里头混着黄泥水。 不过也没啥,反正都是要浇到地里的,黄泥水就黄泥水吧。 就这样,许世彦带着人,先是粉碎了豆饼,然后上参地去,就在那五十丈的池串马道里,挖了几个坑,开始沤肥。 “哎?我怎么觉得这两天温度有点儿低呢?” 五月二十四号傍晚,干完活的许世彦和另外三个小伙子,一起往参场外走,许世彦忽然觉得不太对。 这都快六月了,马上入夏,怎么傍晚的温度这么低? “可真的,你要是不说,我还没留意到呢,是凉飕飕的啊。 今年这破天气也是够要命了,开春不下雨,前些天又连雨,地温上不来,这庄稼也不知道能长成什么样儿。” 一起的人抬手揉搓了下胳膊,赶紧把外套穿上。 “我感觉这个冷啊,不是好事儿,就怕有晚霜啊。” 许世彦依稀记得,好像就是七八年来着,五月末六月初,大营、松江、兴隆、东岗、泉阳、北岗等地区连降晚霜,受灾面积四万多亩。 那时候许世彦在大安煤矿上班呢,听收音机你广播的,具体什么时间,他记不清楚了。 但是许世彦知道一点,二号桥这边是霜道,只要下霜肯定走这里。 如今棒槌可全都出苗挺高了,这要是来一场晚霜把棒槌冻死,后果非常严重。 “走,快坐车回家。”许世彦想到这里,有点儿着急。 赶紧出了参场,找到大队的马车,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