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铮进门时苏箬芸正拉着那白发老者的手和他说着什么,神色和暖,眼神温柔无比,见到他进来,抬起头笑了笑,对那老者说道:“外祖父,这是定国公世子齐铮。” 老者抬头看向齐铮,目光却似乎没有焦距,只是憨憨的咧着嘴角笑了笑。 齐铮打听过苏箬芸的消息,自然知道这是苏箬芸的外祖父蒋谭,一个在十一年前因坠马而变得有些痴傻的老人。 他忙躬身施了一礼:“外祖父好。” …… 短暂的沉默之后是一阵爆笑,站在博古架边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木渔再也忍不住,弯腰笑得直抖,一只手啪啪的捶在博古架上,砸的上面的东西发出哐当哐当的轻响。 这一副新儿媳见长辈的场景是怎么回事? 天呐真是要笑死她了…… 站在苏箬芸身侧的木莲同样忍俊不禁,就连苏箬芸的唇边都抿起一丝笑意,眸光促狭。 齐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涨红,忙又改口:“蒋……蒋老先生好!” 说完又立刻后悔,完了完了,她又没跟他说过她外祖父姓蒋,自己这样直接喊出来,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她他暗中调查过她吗! 齐铮脑子里一团浆糊,暗恼自己每次见到她总是狼狈,平日里被人称赞的那些聪明才智全都喂了狗。 他紧张的站在那里,脸色越来越红,身子绷得僵直。 苏箬芸颇感兴趣的打量了他几眼,伸手指了房中的一把椅子,道:“坐吧。” 齐铮舒了口气,坐到一旁,见她又转头跟蒋谭聊了起来。 “路上累不累?有没有好好休息?”她柔声问着。 蒋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拉着她不停地喊着小满。 小满? 是她的乳名吗? 齐铮看着神色温柔的跟老者说话的苏箬芸,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视线又落到闷着头坐在另一边的那个叫木头的年轻人身上,眸光变得深邃。 这个木头还真是个木头,呆呆的坐在那里连个表情都没有,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外祖父,我跟木头说几句话,您先去休息好不好?” 苏箬芸柔声对蒋谭说着。 蒋谭皱着眉头一个劲儿的摇头,像个孩子般拉着她不放,仍旧不停的喊着小满。 苏箬芸笑了笑,又轻声说道:“我又找到两幅闵先生的真迹,正在送过来的路上,您好好休息,等明天一早我就让他们拿给您看。” 蒋谭眼中一亮,犹豫一番,终究是艰难的点了点头,松开她的手让人带着去休息了。 房中没有了不停喊小满的老人,齐铮与木头又都没有说话,一时间便安静了下来。 苏箬芸喝了口茶,放下杯盏,目光仍旧没有看向齐铮,而是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木头。 “谁让你带他来的?” 她的声音不似对老者说话时那般温柔和缓,而是渗着沉沉的冷意。 木头仍旧没有抬头,脸上神情也没有分毫变化,但紧绷的手臂还是透露了他的紧张。 “蒋老伯总是喊你的名字,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我看他是想见你,就带过来了。” “那为什么不通知我留在平苑的人手?” “他们不会同意的。” 因为你不允许。 “所以你就自己带他上路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如果和她的人打过招呼,就不会到现在都没有人给她传来消息,更不会直到今日在路上遇到,她才知道他们来了京城。 木头像座大山般坐在那里,眼睛始终盯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再说话。 苏箬芸似乎也拿这样的他没有办法,转过头对木渔道:“传我的话回去,所有负责看护外祖父的人,水刑三日。” 木渔一愣,紧接着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闷着头的木头则猛地把头抬了起来:“是我骗他们说带苏老伯去我那里小住他们才放心把人交给我的,要罚罚我好了!” 砰! 哗啦…… 苏箬芸仍旧坐着,但身边的高几却被她一把掀翻在地,放在上面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没喝完的茶水洒的到处都是。 木莲脖子一缩身子一绷瞬间倒退两步远离了她。 木渔则低呼一声掩面转过头去差点儿把脖子藏进博古架的格子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