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般皆痛,有何不痛? 妇人虽弱,为母则强。 师兄说,她不仅是墨九,还是墨家的墨九。 可如今,师兄未醒,她已经不仅仅是墨家的墨九,还是一个母亲。 在心里,她不停地念着各种“鸡汤”似的精神言语,试图逼自己爆发出最大的潜力,抗拒疼痛的折磨。 也许是她的意志力起了作用,也许是麻沸散效果迸发了,又或者,痛也是有底线的,痛得再不能再痛时,就会变得麻木。 她觉得那痛楚,居然慢慢有了一点缓解…… 萧乾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手却越来越稳。 一双凉唇紧抿着,他额上的汗水,汩汩落下,爬满了双颊。 织娘见状,在边上拿了干净的帕子,轻轻为他擦拭了一下。 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 除了萧乾的刀子,似乎没有半点动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转瞬而已。 但就是这一个转瞬,于墨九,却是一个漫长的煎熬过程。 分明她的意识渐渐弱了,可疼痛总会适时地唤醒她,让她不得不感受这巨大的痛楚。 “……呼!”长吐一口气,她突然放开了紧咬的布头。 她想要忽略疼痛,唤醒理智与感官。 “六郎……我若这时与你说话,可会影响到你?” “不会。”萧乾回答很迅速,却没有抬头,眼睫上似乎都染上了一滴汗水,“你若觉得说话会好受一些,我陪你——” 墨九并不知道做手术的时候说话,会不会影响医生。 但她太需要说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了。 太需要了!再不和他说说话,她觉得自己一定会疼死。 “……那你先告诉我,还需要多久。” “很快。”其实从消毒开刀到现在,只是很短暂的时间而已,可墨九自己感受不到,觉得好久,好久。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给她信心与力量,“阿九若难受,要不让玫儿给你唱支曲吧?不等她唱完,孩子就出来了。” “好啊!”玫儿兴奋起来,“姑娘想听什么……” “……”墨九没回答,在想一首歌需要多久,还要疼痛多久。 “就唱那个虫儿飞,好不好?” 那些天,墨九总唱虫儿飞,那曲子简单,玫儿听几遍就学会了。 墨九怔了一下,却摇了摇头,抿着嘴唇,“……我来唱吧。” 事实证明,人的耐受力,真是逼出来的。很多想都不敢想,以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在母爱的驱使下,都可以坚持下来。经过萧乾一双巧手施术,墨九一首《虫儿飞》还没有唱完,一个崭新的生命就降临了人间。 “哇!”一声。 那哭泣,宛若天籁,止住了墨九的歌声,也让墨家九号里里外外的人都瞬间活了过来。 有人当即磕头,谢天谢地谢祖宗,有人欢快得原地跳了起来,互相拥抱…… 屋子里,奄奄一息的墨九看着几个围在一起欢天喜地看孩子的人,吸着气问。 “是姑娘,还是小子?” “姑娘!”玫儿嘴快,声音里有听得见的喜色,“是个小小姐,好可爱的小小姐啊!” 墨九胸腔压着的一口气,没有泄下去,反而悬了起来。 ……传闻说墨氏女只生女,不产男。她努力了这么久,也没有打破这个魔咒么?那么,她生的女儿,会不会也像她的母亲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