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合为贵。” 短短四个字,他似乎说了什么,却什么又都没说。 而且,以合为贵,恰恰不是萧六郎处理战事的作风。 雪还在下,风声很紧。 不管是北勐兵,还是南荣兵,都在私底下议论不休。 那一封辜二从汴京带来的“圣旨”,虽然暂时压住了南荣大营里的异动,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很快,这件事情就将被拆穿,这幻象一般的风平浪静,也很快就会化为乌有…… 墨九提心吊胆的等着那一天。 可非常奇怪,又三天过去,萧乾的身世始终没有再被提及。 临安像是沉默了,居然没有揭穿他! 到底为了什么? 就当她满脑子疑惑的时候,却听了一桩传闻。 从临安通往汉水、滩水的水道,全被切断了—— 也就是说,萧乾阻止了临安过来的讯息。 如今,淮水以北的南荣兵,能够得到的军令只会来自于萧六郎。他们与朝廷之间的一切联系,都已经被切断。 看来已经彻底翻脸,萧乾将有大动作了。 可这样紧张的日子,原本应该很忙的萧乾,却突然给自己放了假。 他的时间,似乎从此只属于墨九一个人。 也是从这一天起,墨九才知道,带她去洗帝王温泉都是小意思,萧六郎认真宠起女人来,简直能把人捧上天。一餐一饭,一衣一行,他无不体贴。无一处不是男人的霸道宠爱,也无一处不是细致入微的关怀。 这样的待遇,真的堪比祖宗。 她享受着帝王一样的生活,俨然成了汴京的小女王。 天天与他黏糊在一起,墨九忘了许多事,甚至于,她渐渐有些沉迷于这种明知是“海市蜃楼”的幻相之中,开始麻痹自己……直到十天后的晚上,临安再次来人。 这次来的人,也是墨九的一个熟人。 自打离开萧国公府,墨九几乎快忘记这个男人了。 可站在他们的面前,像一条落水狗似的男人,确实是曾经宿花眠柳的楚州一霸,萧国公家里的二郎。 那次“土坑腌腊肉”的事件,萧二郎吃了温静姝的药酒,皮肤受了一些影响,伤痊愈后,从此再没有恢复原来的俊俏模样儿,一张原本白净的脸上,坑坑洼洼,肤色不匀,看上去很是丑陋。 但他对萧乾来说,却是萧家最不重要的一个人。 宋熹派他来送信,临安到底什么意思? 墨九想知道,可却没机会参与萧六郎的兄弟重逢。 前一阵在涧水河大营,生活条件太差,她的脚趾长了两个冻疮,那天泡了温泉出来,擦了药,原本已经快得差不多了,可今儿痒得越发厉害,萧六郎以此为由,勒令她回屋子里去休息,不许出门。 ……而隐形理由是:不许她见萧二郎这种男人。 墨九有些哭笑不得。 心里却知道:两个理由,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他只是有些事,不想她知情。 等萧乾关着屋子与萧二郎面谈回来,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又仔仔细细为墨九磨了药粉,调和成一种绿油油、带点青草味儿的药膏,亲自蹲身给她擦抹,甚至擦到动情处,他竟然抓起她嫩白的小脚,亲了一口。 他这样的好,让墨九越来越不踏实。 山雨欲来风满楼! 别人一旦遇到大事,会害怕、会惶惑,会惊恐,可萧六郎这里,山雨欲来花盛开……可他只会更平静。 那一种*裸地示好,若不是非奸即盗,那肯定是要有大事发生了。而且,一定是很不好的事,才会引起萧六郎的情绪这般反常。 对,哪怕看上去什么都没变,墨九却知道,他是反常的。 好几次,她想与他摊牌,推心置腹地谈一谈。 可汴京城的风雪太冷,萧乾的笑容却太暖。 她也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这史诗一般的梦幻童话。 这段日子,似乎成了开战以来,两个人最为悠闲自在的日子。 萧六郎不处理政务,不见任何人,不理会与他们无关的事情。似乎他的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墨九,他也只愿意专心地陪着她,一心一意的陪伴她。 一晃,二月初一。 又一夜大风雪后,汴京城被铺成了一个银白的世界。 “梆!” 凌晨时分,梆子敲到四次—— 换了以前,墨九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