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现景焱正盯着自己,神色竟有些紧张。 他再一看,自己刚刚碰到的,竟然是景焱的手。 想来这人也是和自己一样,正在把豆子往篮子里送? 洛岩忙把手收了回来,又皱了下眉:“诶,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昨天……昨天自己好像有点模糊的印象,这人的身体,是滚烫滚烫的? 景焱也收回手,脸上恢复了那副淡漠自然的神色:“我的体温,向来比常人低一些的。” 说罢,景焱又是一笑:“毕竟,按你的说法,我也算是几百年前的亡魂了——那体温自然是低的。” 洛岩心知这人又在拿自己往竹屋门口倒米酒这件事开玩笑,无奈道:“哎呀,别揪着人家的错误不放嘛。快,你看你怎么停手了?我剥得比你多多了!” 这么一打岔,洛岩也就不再追问别的,和景焱比赛着一般剥完豆子,跑去厨房做晚饭了。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洛岩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拼在自己床边的那张折叠单人床,已经被挪到了客厅里。 洛岩挠挠头,想说现在深秋了,客厅比卧室冷,要不景焱还是睡卧室吧,这边景焱已经先开口了: “成年之后,我还是习惯一个人一个房间。” 洛岩听到这里,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隐隐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唉,小团子已经长大了。 怎么会这么快呢。 昨天这小家伙,还在自己枕头上啾啾呢。 洛岩暗自叹口气,找出换洗衣服正准备去洗澡,却看见景焱拿了件外套准备出门。 “这么晚了,要出门?”洛岩有些惊讶。 景焱笑道:“对,有些事。” 洛岩原想问什么事,又想到这些玄学灵异的事,即使景焱说了自己也听不懂。 他便只说了一句:“嗯,那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说完之后,洛岩又觉得有些不妥。 其实……对于景焱而言,这个地方,也只他失忆又体弱时的暂住之地。 说不定,景焱在村子里,本来就还有别的居所呢。 那自己又何必让他“回来”? 洛岩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改口,那边景焱已经笑着应道:“嗯,我尽快回来。你好好睡,别踢被子。” 洛岩皱了下眉,心说这不是以前自己叮嘱少年团子的? 如今这青年版的团子,居然有样学样地还了回来? 啧。 景焱离了洛岩的院子,便看见了等候在外的崔叔。 崔叔正要开口,景焱已将食指比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于是崔叔只能沉默不语地跟在景焱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一直到了翁医生的药草铺前。 这边翁医生已经迎了出来,急道:“主人!药水已经备好,您快些进去吧!” 景焱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快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是一个热气腾腾、半人高的木质浴桶。 景焱走到木桶边上,扶着桶沿,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一只羽毛稀疏、皮肤透着青紫、看不出是什么品类的鸟儿,出现在了木桶里。 鸟儿闭着眼睛,修长的颈项垂在桶沿上。 头顶原本应该光彩四溢的羽冠,如今也耷拉着,整个都是颓败的灰色。 若不是鸟儿时不时颤抖一下,真会让人怀疑,这只半人高的鸟儿,已经停止了呼吸。 屋子外,是满面忧愁的翁医生,和焦眉苦脸的崔叔。 过了半响,崔叔用只有翁医生能听见的音量道:“怎会如此啊……” 翁医生的声音里满是自责: “唉,怪我,怪我没能想出如何救小洛管家……主人他竟然……” “他竟然想出了这样的方式……” “他不顾身体还未复原,强行以小洛管家做的甜酒为引,硬是让自己提前蜕变,催动并不成熟的神鸟之力,为小洛管家焚净怨气……” “这强行催动的结果,便是神鸟之力在他未舒展开的经脉里横冲乱撞,如野狗一般撕扯他的五脏,如冰暴一般冻结他的血液……” 翁医生的声音哽住,已然说不下去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