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又炭行也生意清减不必操心,恰这日寇氏来访,便与她二人坐在一处闲话儿。 唐世乾如今也是朝中二品重臣,又与寇氏无所不谈。而寇氏的父亲寇勋一直在吏部,于朝政任免之事也十分的熟悉,所以寇氏一张嘴说的便是朝政:“听闻这些日子朝廷叫着要变法,二叔身为首辅,只怕是最忙的一个。” 韩覃也听人人都在谈变法变法,却不知究竟怎么个变法,遂问寇氏:“但不知是怎么个变法?” 寇氏道:“别的也就罢了,我听闻人们议论最多的便是首辅之职。原来,咱们朝的首辅都是按位递进的,首辅下去,次辅顶上去便是首辅,依次类推。变法之后,听闻首辅要从三司六部的诸位尚书并使臣之间选择,九卿三司六部中人人都得参与廷议,获持最多得才能做首辅。 若是如此来选,只怕那首辅之位仍还是咱们二叔的。毕竟他的底子摆在那里,如今朝中年轻一派的官员皆是他的门生,支持的也都是他。” 韩覃再问:“那为何到如今还未选出来?” 寇氏面带难为,压低了声音道:“听闻是皇上那里不能通过。要知道虽是三司六部选首辅,但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皇上那里,只要他不肯点头,大家就还得重新选。” 所以现在的情形大概就是,首辅自己要变法,而变法之后,他却因为自己所设定的规则而无法继续再做首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约也不过如此。 送走寇氏,韩覃正坐在窗前饮茶,听得一阵帘响,却是唐牧带着一阵风走了进来。七八天不见,他满面胡茬,韩覃竟一眼未能认得出来。 唐牧一路解着朝服,扔了朝服直接就将韩覃压到了条案上。外院的书案是按他的身量打的,韩覃趴俯在上头脚都沾不到地,遂两腿反攀在他的腿上。她好容易一回未吃药,此时满心等着怀个孩子,生怕万一怀上了却要叫唐牧糟弄掉,一会儿喊疼一会儿喊酸,逼着唐牧半个时辰不到便完了事儿,这才问:“皇上竟到如今还未贬你?” 唐牧换了架子上挂的公服,冷哼一声:“我一不触法二不受贿,他为何要贬我?” 韩覃端了杯茶过来,待唐牧坐到了书榻上,顺势便坐到他大腿上:“我以为疾刀乱剐,总能有个快死,谁知竟是钝刀磨肉,这一下下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难道他真要你死才肯放过你?” 唐牧见韩覃果真忧心忡忡,也知这七八日来只怕她为自己担惊受怕也悬着一颗心,不知为何,心里那些芥蒂忽而就烟消云散了。 冷了七八天,他总算想与她谈一谈了。 * 那还是他做帝王的时候。他唯一的女儿,也是宫中唯一的公主,那一年只有八岁。 坤宁宫的西殿,他午后踱过去看她。五色琉璃雕藻的檐廊下,半尺宽的朱漆围栏。那小丫头与她的乳母相对而坐。他很少见她笑出那样的表情来,遂站在葡萄架遮后静听。 那乳母翻开本书,读道:“今天是我到东宫的第三天,听闻东宫因为不肯吃药……” “嬷嬷,你错了。要从在床上那一段开始!”她打断乳母,给乳母一个十分狭促的笑,便仰头靠在柱上,闭上眼睛唇角含笑静听。 乳母对着公主亦是了然于心的一笑:“在床上相对坐着,他吻上我的唇,舌间的甜意叫我心慌意乱。怎么办?他解了自己的衣服,捉我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我摸了摸,光滑,坚硬,略有些冰冷。 我的心狂跳着,不能自抑的想靠近他,想拥抱他,我整颗心,整个人都是空的……” 白话书成,淫词靡调,一个乳母竟给八岁的孩子读这种东西。 彼时还姓李,还是天子的唐牧听到这里如焦雷轰耳,气的遍身毛发皆竖,当时就命人将公主的乳母拉到宗人府,杖毙! 后来,那本《我与东宫》便流落到了他手中。 几百年来,后宫多少嫔妃,也没有人如那韩鲲瑶一般,写出那样香艳*的书来。而那乳母,也不知从何处翻出那m.DAmInGpUMp.coM